第30章(第2/3页)

彻底冷却的虾饼远远及不上之前与那暴君一道吃的热乎乎的虾饼。

他愈吃愈觉得委屈,须臾,又对自己道:“你当真很是娇气,分明有虾饼可吃,竟然还觉得委屈。”

他将四只虾饼吃尽后,便将自己没入水中,蜷缩着身体,阖上了双目。

然而,他脑中尽是那暴君临幸妃嫔的情状,全无睡意。

那暴君会温柔地亲吻侍寝的妃嫔,会温柔地褪下她的衣衫,会温柔地抚摸她,会温柔地占有她,会让她看到身上的伤痕。

许一夜春宵后,妃嫔便会怀上那暴君的孩子。

他辗转反侧,直至东方将白,才被疲倦逼得睡了过去。

可惜,他并未睡多久,号房的木门便被叩响了。

然后,木门被打开了,秦啸提着食盒进来了,并收走了前一日的食盒。

他堪堪用罢早膳,监考官便将文房四宝与卷子送来了。

他瞧着卷子,霎时清醒了过来。

卷子的内容为四书三题、经义四题以及五言八韵诗一首。

按照要求,四书三题每题的答案必须多于两百字,而经义四题每题的答案必须多于三百字。

他一面研墨,一面思考着每一题要如何作答。

每一题都难不倒他,他甚至可大言不惭地自夸自己思绪如泉涌,但具体要如何措辞却教他犯了难。

他思考了足足半个时辰,定好措辞,并润色了一番,方才提笔。

不过晌午,他便将所有的试题做完了。

他检查着自己的卷子,直觉得自己必定能夺得解元,同时却又觉得自己文思尔尔,见不得人。

黄昏时分,监考官将卷子收走了。

他用着晚膳,不知第几回想起了那暴君。

再过不久,那暴君又该去临幸妃嫔了。

那暴君似乎并非沉迷女色之人,许今夜不会去临幸妃嫔。

可那暴君年二十又七,正当年,怎能拒绝得了温香软玉?

不许再想了。

他拼命地打住思绪,钻入水中,却顿觉每一息都很是难熬。

终于,这一夜过去了。

他被侍卫抬了出去,又被抬上了马车。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将他带回了他启程之处。

他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底下这颗心脏正欢呼雀跃着。

才不是因为能见到那暴君了,这颗心脏才欢呼雀跃的,而是因为考完第一场了,这颗心脏才欢呼雀跃的。

他这般对自己说着。

宫内除却今上不得行车,是以,一抵达宫门,他便被侍卫抬下了马车。

侍卫、内侍、侍女来来往往,无一人敢正视他,俱是停驻脚步,垂首而立。

直到他返回丹泉殿,他都未见到那暴君。

那暴君曾承诺要在宫中等他回来,果然是甜言蜜语。

他于池中游曳了一圈、两圈、三圈……

第十圈之时,他终是听到了来自于那暴君的足音。

那暴君在唤他,他恍若未闻,全然不做理会。

丛霁下了朝,见得候于金銮殿前的秦啸,便知温祈已回来了。

他连秦啸的禀报都未听,径直来了这丹泉殿。

左右不见温祈,他顿感忐忑,行至池畔,见温祈正游曳着,他才放下心来,软声道:“温祈,出来罢。”

然而,那温祈并未浮出水面,难不成是自己的声量太低了些?

他当即提高了声量:“温祈,朕来见你了。”

然而,那温祈仍是兀自游曳着。

显然,这尾娇气的幼鲛又在闹脾气了。

他突发奇想地命内侍取了钓竿来,以不久前方才送来的海草为饵。

温祈一见渔线、钓钩以及钓钩之上的海草,气得从水中一跃而起,溅起无数水花,愤愤地道:“我才不是鱼!”

丛霁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温祈的腰身,将其揽入怀中,继而轻柔地抚摸着其背脊,哄道:“你为何闹脾气了?朕有何处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