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3页)

她冷笑,目光从金盏脸上缓慢移到老徐身上,停住。

“我时家嫡女,今科探花,在自己家里使唤不动两个奴才,这家到底是姓时还是姓金?”时清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我连打个自家不听话的下人都要被兴师问罪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老徐说的。

府里人尊称你一声“徐叔”是她人有涵养,你仗着别人的尊重倚老卖老是你不要脸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只要我还姓时,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主子,其他人……”时清放下手,看着老徐跟金盏,声音缓慢,字字清晰,“只能是奴才。”

“别说她有错,她就是没错,我也能抽她。”

时清一句话堵住所有人的口。

老徐想倚老卖老假哭又不敢哭,余光瞥老爷子脸色。

“你长本事了是吧?你考中探花了不起是吧?”老爷子被气的站起来,抖着手指向时清,“那你别被人退婚,别让时家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啊!”

重点终于来了。

“不就是被退婚吗,多大点事。”时清自己端着红豆糕又坐回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夫郎多的是。”

“大不了再找一个呗,只要我成亲速度快,笑话就追不上我。”时清咬了口红豆糕说,“我觉得那个谁——”

她忘记名字,扭身问蜜合,“绣牡丹那个叫什么来着?”

只记住了对方牡丹绣的好。

蜜合眼皮抽动,弯腰小声提醒,“云执。”

时清点头,“对,我就觉得云执挺好的,我挺喜欢的,就娶他吧。”

老爷子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被下人抚着胸口坐下来,气都喘不匀,一副随时被气出病的模样,“云家?你见过他吗,能喜欢他什么?”

时清根本不看他,随他装。

刚才进门前老爷子声音中气十足。

见他身体这么硬朗,时清当时就松了口气。

至于看中云执什么?

时清毫不犹豫,“我就喜欢他温柔解意贤良淑惠会绣牡丹的样子。”

主要是会绣牡丹。

而此时云家。

鸦青捧着个黑色匣子走进里屋,左右没看见自家小公子,不由推开窗往外看。

清晨院内梨树上,本应端坐在绣架前绣牡丹的小公子,此时正悠闲的倚坐在树杈上。

身上淡青色衣袍随意撩起,长腿半曲脚底抵着树干,另条修长的腿垂下来,随着晨风一荡一荡。

风起,雪白的梨花伴着乌黑发丝在他身边蹁跹起舞。

鸦青站在窗前,侧面只能看见少年皮肤白皙,像是上好的冷白色釉瓷,连身边梨花都要输他三分。

许是听见他的动静,树上那人侧眸偏头朝这边看过来。

少年容貌清隽,气质干净清爽,全然没有生病前的沉沉郁气,反而像只生机勃勃随时都会振翅高飞的白鹤。

树上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绣的一手倾城牡丹的云家小公子——

云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