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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能伤害生命的祈祷吗?”

“镇伏怨敌嘛。既然要咒杀有着深仇大恨的对手,那不就是杀人的冲动吗?”

“现在还有这种稀奇古怪的加持祈祷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些偏僻的地方还跟以前一样在搞呢,只是不公开罢了。像这样的,正经寺庙是不搞的,可听说一些古怪的修行秘馆中还是有许许多多离奇的祈祷、巫咒。”

“修行秘馆?是不是俗称的野狐禅之类的?”

“是啊。一般认为,密教的护摩是来源于印度婆罗门教的护摩。婆罗门教中有许多印度原始宗教的因素,所以也难怪护摩会带有奇怪的印度元素了。据密教学者佐伯兴人说,护摩是梵语‘Homa’的汉译。我认为,这个‘Homa’和古代伊朗拜火教中的‘Haoma’,也就是麻药酒是有关系的。按照佛家的说法,护摩即使抱有镇伏护摩这样可怕的目的,也不单是憎恨与镇伏怨敌恶人,而是怜悯恶人自身遭因果报应,告诫他们不要做坏事。换句话说,镇伏护摩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以怜悯心善导恶人,使其获得精神解脱而达到最终目的。这是佛家的说法,可原始的镇伏护摩却没有这么仁义温和,只是对于怨敌进行无情报复和严厉惩罚。”

川原俊吉一边说,一边敏锐地观察着古家库之助的脸,只见古家的一双醉眼半睁半闭着。

古家被人摇醒了。他睁开眼睛,心想自己睡了多久。眼前是川原的一张笑脸。

“先坐,把您叫醒了,真是对不起。”

“哦,是你啊。”古家揉了揉眼睛,说道,“我睡了好久了吧?”

“没多久,才个把小时。”

“你一直在这里吗?真是对不起了。”

“哪里哪里,没什么。把您从熟睡中叫醒,我倒是挺过意不去的。是这样的,我想到了一件事,才叫醒您的。先生喜欢拍摄夜景吗?”

“谈不上讨厌。怎么样?”

“这里是上总的最高处,东侧附近有个白鸟神社,从它前面的瞭望台上望出去,房总半岛像波浪一样高低起伏的群山就展现在眼前了,俗称九十九谷。西边可以俯瞰直到富津岬的沿海平原,越过东京湾上空可以远眺三浦半岛、箱根山地和富士山。这是白天的景色,可夜景也很美。九十九谷一带全是山,太暗了,但是西部平原上从上总凑、佐贯,富津、市原、千叶至船桥、浦安的灯火,沿着东京湾画出一道弧度,又与东京的灯海相连,浩浩荡荡。并且,它还和川崎、横滨、横须贺相连,就连三浦半岛至逗子的灯光也闪烁可见,甚至连大岛的灯也隐约可见啊。”

“啊,真漂亮!”

古家的睡意好像全跑了。

“登上这鹿野山的最高处,拍下那样的夜景,怎么样?今晚天晴,有星星,把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镜头打开至七八分,那就不仅仅是灯火,就连东京湾的海岸线、航海中的船灯,甚至连星星的光迹都可以拍下来啊。这不就是一幅梦境似的照片吗?哎呀,您看我竟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真是有失检点。”

“不,不,你说得对。那么,我们就去瞧瞧夜景吧。”

“好,我这就带您去。”

“现在几点了?”

“先生睡了个把钟头,现在是八点二十分左右,时间正好,顺便乘乘凉嘛。”

“既然是最高处,那就是山上喽。要穿过森林吗?”

“哪里的话。那是从我们上山时的公路偏东侧的一块高坡,可以开汽车过去,既没有树木也没有草丛。”

“离这个寺庙远吗?”

“走路十五分钟左右。一路都是柏油路,挺方便。旅馆一家挨着一家,就是从旅馆尽头的地方登上高坡。”

“是吗?既然走路去很方便,就去看看吧。”

“先生,请您换上西装吧。穿上西装和鞋子走起路来要比穿和服和木屐方便得多。我也到上面房间里换了衣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