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4/5页)

要说是为冯家?不说冯宏达已经死在辛城,为何提的是傅家旧案?

同时,永王心中从这刻起,真的起了慌意。

娄诏回身,对着永王及一众官员,下颌微扬:“王爷同诸位大人也看见了,这女贼还想畏罪自尽,显然证明她心虚。”

永王无言以对,只能将憋闷深深压住。

眼前的人再不是当初的新科状元,而是大盛朝最年轻的左相。

“王爷放心,”娄诏淡淡扫去大门的方向,已起了离去之意,“本官一定让这女贼开口,证实她刺客的身份。”

说完,娄诏也不期待永王会有什么回应,抬步走去大门。

右手轻抬一挥,在场的守备营将士训练有素跟上,脚步铿锵,铁甲摩擦,似有一片金戈之声。

娄诏的离去,留给永王府一片安静。

众人不敢言语,生怕惹得永王发怒,带来灾祸。

“都下去!”良久,永王吼了一声,手上的玉扳指赫然碎裂。

官员们那还敢留?一个个颠着步子,拖着油肥的身躯离去,就看谁比谁的脚步快。

前厅里,永王看着周围桌上的残羹剩饭,一怒之下掀了桌子。

管事战战兢兢不敢上前,缩着脖子站在门边,一身冷汗。

“说,人哪去了?”永王一转身,手里杯子掷出去,“埋伏了那么多人,还是抓不住?”

管事扑通跪去地上,双膝重重,捂着被杯子砸出血的额头,哭丧道:“王爷,那人身手不一般,就连府里的狼狗都不敢靠上前。也不知道手里有什么,上去的人个个都倒下。”

整件事情,管事说得玄乎。

永王不解气,上前一脚踹翻管事,狠狠踢踏:“这么多人堵不住他?”

在娄诏那里受到的气,现在尽数撒了出来,恨不能将人一脚踢死。

管事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着:“小的知道,那个是凤鸣楼的刺客……”

“什么?”永王喘气不顺,脚下动作微顿,“凤鸣楼?”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名黑衣人,只留一双眼睛在外,恭敬抱拳:“王爷。”

“娄诏那边可有异样?”永王一甩衣袖,双手背后。

“没有,他直接回的顺天府,中途未停。王府周边,也无异样。”

永王拳头攥紧,眼中满是戾气:“还真是长了翅膀,飞了?”

顺天府。

午夜星空宁静,当值的衙役将那女杀手关进监牢。

娄诏大步往府衙后堂走去,师爷赶紧退开,将路让开来。

“人呢?”娄诏问。

徐珏指指院落最后面的一间房,语气中难掩欣赏:“身手真不错,那么多人居然能全身而退。”

“匹夫之勇。”娄诏淡淡一声。

徐珏脸色一变,瞧着娄诏总有那么一点儿不顺眼:“娄中书是文臣,自然不晓得。”

娄诏没空同徐珏多说,径直往最后面的房间走去。

房里有着微弱的光,从半旧的窗纸透出来,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娄诏一把推开门,就见桌旁站着一个少年,十六七岁,个子已经长成,但是依旧是少年的清瘦。

少年回头明显一怔,隽秀的脸上沾满血点子,正在往下卸盔甲手停住。

“守备营的盔甲真厚实,果然是厚铁打的。边城的将士,甲薄得很,连只箭都防不住。”梅桓兀自轻松说笑,铁甲往桌上一扔。

娄诏脸若冰霜,瞧了眼那身盔甲,明白梅桓是这样从永王眼皮子下走出来的:“不会每次都有人去救你。”

梅桓满是血污的手刚想伸进衣兜,闻言眼中一暗:“你认为我鲁莽?”

“不是吗?”娄诏反问,随手将门关好,“你这样拼命,到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梅桓仰脸一笑,眼中全是无所谓,“我就是想让他死。”

娄诏看着灯影中的少年,坚强果敢,又有一种特别的叛逆感:“我会让宋越泽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