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4/5页)

他,回魏州,都不想带她。

今晚的再次拒绝,娄诏看回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当初自己所作所为。

她努力,想和他享有美好;他始终冰隔一处,与她划开。

娄诏指肚再次滚出血珠,慢慢凝聚,最后滴上深色瓷砖。可他仿佛试不到,伸手进麻袋,掏出草药,继续分拣。

“咳咳。”娄诏咳了两声,一把草药塞进切刀。

咔嚓一下,草药从中断开,一分为二。

娄诏嘴角笑开,全是冷冷的讥讽。他现在看自己,就像当初看政敌一样,如何都是不顺眼。

他怎么就以为,一张药方能换来她的回头?几句挽留的话,就能得到她的心软?

屋外,清顺叹口气,站在夜色中守着。

有脚步声来,清顺赶紧走上去,发现来人是梅桓,正在仆人引领下,往这边来。

“打搅了,我家老爷让我来道谢前日之事。”梅桓上来便是一礼,手里的酒坛也没让他觉得累赘,动作十分轻松。

清顺上前接过,心情有点复杂:“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梅桓站直身子,眼睛看去清顺身后的房间:“娄先生……”

“我家先生歇息了。”清顺客气笑笑。

这时他要是放梅桓进去,娄诏下一瞬就会宰了他。

屋里适时传出一声轻咳,以及切刀的声音。

“这,”梅桓很没眼色的指着屋门,“我听有人咳嗽,在切草药还是什么?都这么晚了。”

清顺不慌不忙,引着梅桓往前走:“梅公子路上好走,天晚下雨就不留你。”

梅桓只是笑笑,也没再说别的。

打发走梅桓,清顺继续回去守着,直到半夜雨停,里面的人还是没睡。

扛不住睡意,清顺躺在檐下的靠椅上,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

清顺被蚊虫咬醒,赶紧站起,轻步走到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进来。”里面是娄诏的声音,略带沙哑。

清顺轻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一片狼藉,药草渣子,灰尘,到处都是。

再看正中座上,娄诏安静坐着,除了头发落下几缕,依然还是那副模样,冰冷淡漠。

“大人,这是……”清顺看着地上分好的草药堆,干瘪的麻袋。

娄诏用了一宿,将所有药分了清楚。

“让人分样收好。”娄诏淡淡开口,没有情绪。

“你的手……”清顺低头,盯上娄诏的双手。

那双手是拿笔的,策划朝堂,编撰诗书,如今伤痕累累,凝固的血沾在指尖,划痕从手背长长穿过。再不见细长白皙。

娄诏看去外面,雨已歇,晨雾初起,辛城的夏日,潮湿气总是很重。

“还缺了几味药。”娄诏手搭在扶手上,眼帘垂下。

清顺点头,回道:“那几味药珍贵,辛城很难寻到。”

娄诏不语。

寻不到才是正常,当初这不就是他心中算盘吗?她找不到药,而他能给,还有剩下的第三,四副药方。

嘴角淡淡一扯,嘲讽在娄诏面上闪过。

终究,他所以为的改变,只是他自己的感觉。他没变,还是想用做简单的办法得到她。

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冯依依又怎么会感受到在意?

日子一天天过,天越来越热。

河道图纸最终定下,未经过冯家城南的蚌池。冯依依所说的那处,底下的确不宜开挖。

工部的百工重新绘制了河道图纸。

而官府也开始正式招工匠,施工河道开挖。

那晚之后,冯依依同娄诏再没见过,各自做各事。

对于娄诏所说的话,冯依依心中不无触动。不是那些他喜欢她的话,而是那句:踏出一步,试试?

厅里,冯宏达抱着桃桃在吃瓜,爷孙俩乐得呵呵笑。

梅桓学东西非常快,有些东西只提一句,他就懂。尤其嘴甜,后来熟了,私下里干脆称冯依依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