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3/5页)

“娄大人,请喝茶。”师爷亲自端着托盘,将茶盏放到桌上。

娄诏嗯了声,继续看着。

师爷搓搓手,站在旁边,试探问了声:“刘大人想问问,您这边有什么吩咐?”

“吩咐?”娄诏掀了掀眼皮,嘴角一勾,“刘大人审案多年,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无需来问本官。”

师爷讪讪一笑,后背顿时生出一层汗:“是是。”

说完,也没敢再留,又绕回了前堂。心中嘀咕一声,这不明说,才是最难办的。

清顺在墙边铺好纸,手里头研着墨条:“大人,笔墨准备好了。”

闻言,娄诏抬头看去前方,眼中一瞬放空,耳边是前堂审案声,衙役口中威喝声。

放下供状,娄诏起身走去书案旁,拾起笔架上的狼毫笔。

手掌摩挲开纸张,一阵清脆的纸响,随后笔头浸进墨中,沾足墨汁。

“她在外面?”娄诏问,笔尖停留在砚台上,似乎不急着下笔。

清顺应了声,明白娄诏问的是谁:“大早上就在外等着。”

娄诏若有若无叹了声,笔下不再犹豫,将要写的全部落于纸上呈现。

一旁,清顺交握双手,看着那一行字,吃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张开又合上。

娄诏不管身旁人的反应,一笔一划写着,只是眼角终于解了冰封,闪出些许光亮。

“去,把事情安排好。”娄诏搁下笔,视线仍不离纸上字句。

这辈子,他写过无数字,唯有今日,这字字都像利刀,割得手几乎握不住笔。

“是。”清顺点头,退后两步离开书案。瞅了一眼娄诏,随后退了下去。

前堂。

刘沛几次抹着额头上的汗,手里的惊堂木几乎拿不住。

师爷同样焦急,在一旁咳了不知道有多少遍。

“大胆妇人,竟敢诬告害人!”刘沛一拍惊堂木,指头肚震得发疼,“在关语堂身上沾有迷.药,你怎么解释?”

妇人一惊,跪在地上掩面哭泣:“奴家名声已毁,可怎么活?”

刘沛皱眉,颇有些好笑道:“你还有名声?那街上邻里眼里,你是什么人,自己不清楚?”

“大人,”妇人抬头辩解,“他是从我房里抓住的,众目睽睽,就连稳婆也验过,那晚我……”

堂上的男人们表情怀疑,皆是低下头笑。

“平氏,公堂之上说假话,可要担责任打板子。”师爷站出来,“刘大人已经给你机会,你还死不悔改?”

“奴家没有。”妇人不认。

师爷冷笑一声,一沓供词甩去妇人脸上:“当晚更夫亲眼所见,是哪个男人从你家出来,不用明说吧?”

妇人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脸惊讶:“你们不是……”

“不是什么?”刘沛一拍桌子,“公堂之上说假话,张嘴!”

如此,没有多久,这案子就结了。

关语堂并未欺辱妇人,只是那妇人同奸夫想谋财,才对关语堂下了药,后面被人发现不好收场,才来了最开头的诬告。

供状直接送到娄诏手里,看着那“谋财害命”四个字,嘴角翘起冰冷的笑。

“不急,”娄诏手一扬,供词轻飘飘落地,“来日方长。”

顺天府外,大门敞开。

一个衙差搀着关语堂走出来,提醒着脚下小心。

冯依依迈开步子跑上去,一把扶上关语堂:“大哥。”

“小妹,”关语堂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走,咱们回辛城。”

“嗯。”冯依依重重点头,眼中泛出点点泪光。

下面街上正好来了一辆骡车,冯依依连忙挥手拦下,车夫便停下车等着。

“大哥,慢点走。”冯依依小心扶着人,靠的近,也就看清了关语堂身上的鞭伤。

触目惊心,皮开肉绽,可想而知下手之人何其狠辣。

关语堂身上伤口扯着,好容易上了车,一路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