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嫁(22)(第2/3页)

“原本因生生这身男儿装扮,我还觉得你肖似西靖王,可与你说着话、看着你,我才明白,这一眉一眼哪里不像王妃?”云贵妃像是陷入了往事,“当年我初入宫时,公主尚未嫁与西靖王,名义上虽算得姑嫂,可实际上情同姊妹。如今看到你,我像是又见到了王妃……”

这之后,云贵妃对蔺怀生更为亲近,怜惜蔺怀生孤苦伶仃,还让蔺怀生将她当做亲姨姨一般即是。

李琯毫不客气地笑道:“母亲,父皇是表妹的舅父,您要做生生的姨,这可乱了套了。”

原本温柔如水的云贵妃大怒,作势要打这嘴上没把关的便宜儿子。蔺怀生觉得自己要意思意思拦一下,动作间,云贵妃注意到了被李琯挂在蔺怀生腰间的玉佩。

云贵妃心细如发,记得这是皇帝的赏赐,每位皇子都有,可谓极其贵重,如今李琯却十分干脆地给了蔺怀生。云贵妃再看这一对表兄妹,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再看两人。

最后,贵妃又改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

“生生若愿让将我作母亲一般看待,我心里也是极开心的……”

离开了云贵妃处,蔺怀生问道:“贵妃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蔺怀生察觉到了云贵妃的视线,他直觉李琯给他的这个玉佩意义非凡。

李琯却答得不着调:“近些日子她总想着让我成亲,烦得紧。成亲有什么好?我娶一个世家里知书达理的姑娘回来做正妃,可能成天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我不懂她的乐趣,她也不懂我的。我只想寻一个知心的人作伴。”

“表哥说的不是妻子,是玩伴。”

李琯就笑嘻嘻地说道:“那我为什么要成亲?”

“好啦,表妹你别在意,我母亲就是稀罕你,稀罕得太不行了,顺便把我当个皮球,想早点从她身边踢开。”

蔺怀生只说:“哪有这样说自己母亲的。”

“好,不说不说。”

应得倒快,一看就不过心。

宫里是李琯的地盘,他说请蔺怀生来做客,就谨记地主之谊。暮色还未近,天却已有了凉,此时闲庭漫步,最为舒爽。李琯带蔺怀生在附近转了转,碰巧路过一道宫门。只见远处起白玉台,四周尽是佛具。玉台之上,僧侣师岫打坐念唱。

李琯解释道:“这是专门搭的祈福台,让师岫师父在此诵经。”

跨过宫门,两人离祈福台更近了一些。师岫闭目,心无外物,但李琯还是遥遥地对祈福台的方向行了一个佛礼。

当初寺院逢见,李琯请师岫入宫,似乎也正为此事。只是没想到,师岫当真日日在此诵经。

蔺怀生问:“不是还未到万寿节?”

李琯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连日来父皇休息不好,听闻整夜被梦魇害着。也不知谁向父皇提议请高僧入宫,而师岫师父自请为帝王清心祈福,刚好合了父皇的心意。”李琯朝那头努了努嘴,“连台子都是连夜搭好的。”

蔺怀生这会有些听不得祈福台这三个字,他总是会想起西靖王府密室中那个残旧的祭台。

神佛无错,错在人心。

这个故事令人唏嘘,蔺怀生不是不喜欢这个副本,只是待在这里越久,他越容易与西靖王府的蔺怀生共情。快刀斩乱麻,如非必要,蔺怀生不喜欢拖拖拉拉,更何况游戏的目的在赢。

蔺怀生借口说累,打算回去休息,实则推掉接下来无意义的闲逛。他主动来到皇宫,他也相信“秘密”会主动来接近他。

就在当晚,李琯前来。

他没有丝毫深夜避嫌的自觉,见蔺怀生还未更衣入睡,拍手大快:“正好。”

接着,不由分说就拉着蔺怀生要出门。

李琯的举止实在难以用常理推测,蔺怀生怀疑过他,但有时又不免相信李琯就是一个傻子。

李琯一直将蔺怀生带到花园,与白日驻足繁花不同,夜里火树银花。树垂琉灯,如作萤火;月下轻纱,青雾泻地,李琯还是白日的李琯,眼光依旧那么差。明月皎洁,他的人间俗气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