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弗林医院 第九章 诊室变得诡异起来(第2/3页)

明亮一下就绷紧了神经。

那个男子显然记着他说过的话,他的注意力被母亲吸引过去,盯住了她。

明亮说:“然后呢?”

母亲说:“我问他,什么时候看到的,在哪儿看到的,他指镜子!我以为他逗我玩儿,他又说,他真的遇到了一个人,跟他一模一样……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开玩笑。大夫,你给他看看,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小小的岁数啊!”

明亮对这个男子说:“张先生,你坐下,我们聊聊。”

这个男子好像听不见她的话,他盯住了明亮办公桌的一条腿,看了一会儿,又盯住了办公桌的另一条腿……

明亮对那个母亲说:“我这个诊室接待的患者,都是有自控能力的,你儿子的这种情况,我建议你去四诊室,找侯先赞大夫。”

母亲的表情立即阴郁了:“几诊室?”

明亮说:“就是左边第二个房间。”

母亲站起来,说:“谢谢大夫……小川,跟妈走了。”

这个男子突然把目光转向了紧闭的衣柜,眼里射出奇异的光,字正腔圆地说:“那里面有人。”

明亮差点儿从转椅上滑下来。

母亲朝明亮使了个眼色,无奈地说:“就这样,一惊一乍的。”说着,她拉起了儿子的手,“走啦走啦!”

这个男子被母亲拽到了门口,还在梗着脖子朝衣柜看,又说了一遍:“那里面有人。”

母亲终于把儿子拽出去了。

明亮的心“怦怦怦”地狂跳,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一些。

她开始怀疑,这对母子是伪装的患者和家属,他们不是来看病,而是来警告她的。

她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去,那对母子不见了,她来到四诊室门口听了听,果然听见了那个母亲的声音:“侯大夫,他在啤酒厂干销售,工作很努力,领导每年都给他发奖金……一直好好儿的,可是两天前,他的脑袋好像突然就不清楚了……”

明亮又轻手轻脚地退回来。

她检查了一下衣柜,又有一滴血渗出来,很稠,很暗,它落在衣柜门下的地板上,刚才从那个男子的角度绝对看不到它。她拿来一块湿抹布,把这滴血擦干,扔进了垃圾桶。她相信,里面的尸体再也流不出血了。

接着,她坐在转椅上,慢慢地琢磨——那个精神病男子为什么知道衣柜里有人呢?

漫长的上午熬过去了。

明亮没有去吃午饭,她没胃口。

想到明天碎花小鳄就该出院了,明亮打开了101的病房监控器,竟然这么巧——碎花小鳄又站在了监视器下面,静静盯着它看。

碎花小鳄朝明亮望过来。

明亮有些不自在。

碎花小鳄很听话,依然戴着那顶治疗帽。不过,里面的电极没有了,它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此时此刻,碎花小鳄的大脑里在想什么?

这是明亮的工作,她现在没心思工作,于是把监控画面关掉了,在转椅上闭上了双眼,养神。

她自己都想不到,在一夜之间,她竟然干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杀人,放火。

现在她累了,非常需要休息。

下午刚上班,楼道里就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大嗓门。

脚步声来到了明亮的诊室门口,敲门。

明亮睁开了眼睛,说:“进来。”

一对夫妻模样的人走进来。明亮打量了他们一下,迅速判断谁是患者谁是家属。男人很憔悴,满脸愁容。女人红光满面,显得异常亢奋,估计她一直在说话,嘴角渗出了白沫儿。

很快明亮就确定了,男人是家属。

男人说:“大夫好。”

明亮说:“你们坐。”

女人又说话了:“跟‘蠢’比起来,‘奸’‘懒’‘馋’‘滑’都不算贬义词了。而很多中国人,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显露出他们的蠢!披着爱国主义的外衣,其实就是打砸抢!可悲!可气!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