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怒由心生

今天的玄天成有些不一样,刚才那匆匆的一眼,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眼神中甚至可以说透露着丝丝的愉悦。前两天才被轩辕逸气得血气上扬,今天却一副轻松惬意的神色,是因为他的小儿子让他的心情很好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别的?或者他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慕容舒清一路上走走停停,思索着玄天成的种种。她微微低着头,走得缓慢,感觉面前走来一个人,白得刺眼的靴子映入眼帘。估计能穿着这样的靴子,走在皇宫内院的,不是某个王爷,就是内戚了。没有心情应和这些人,她向旁边移了移,只是,这双白靴子却直直向她走了过来,头顶传来一道爽朗而略微揶揄的男声,“慕容小姐,好久不见。”

这人认识她?慕容舒清抬起头,看见了笑得阳光的玄天邢,一身的纯白锦缎配上金丝所绣的滚边流云图案,衬得他英姿飒爽,紫金打造的发冠,也将他的尊贵身份展露无疑。慕容舒清可以说是有些放肆地将他由上到下看了个遍,才慢慢半跪着行礼道:“慕容舒清见过荣宁王爷。”

她才微微屈膝,玄天邢就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扶起来,待慕容舒清站好了,玄天邢不解地说道:“小姐何须多礼。”上次在祁家,她是多么的风雅潇洒,不拘俗礼,也正是她今日这身与皇宫格格不入的素雅青衣,让他远远就看见了她的身影。看她下跪行礼,他心里就觉得特别别扭,一点也不像她。

慕容舒清本来也没想要行跪礼,借着玄天邢的力,她很快站直了身子,轻轻捋了一下衣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副无奈的样子,微笑着说道:“我也不想多礼,可惜这就是一个讲‘礼’的地方。”

慕容舒清刻意加重的“礼”字,让玄天邢恍然大悟,原来她不是真想给他行礼,她这么做,不过是在调侃他,也是在讽刺这皇室礼仪。

玄天邢一边苦笑着,一边回道:“差点忘了,你就是进宫学礼的。”

慕容舒清随意地点点头,越过玄天邢,慢慢地向前走着,“今天算是见识了。”

媳妇见婆婆,需要跪地行礼,妻子见丈夫,也要卑躬屈膝,这就是所谓的礼仪吗?

玄天邢看着轻轻掠过身边的靛青身影,微风吹得她的衣袂纷飞,清瘦的身形似乎随时可以随风化去一般,潇洒得仿佛不属于任何地方。玄天邢嘴角轻扬,对着慕容舒清的背影说道:“其实我很欣赏你,在祁家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开始。”

清朗的男声轻柔地传进耳朵里,慕容舒清停下了脚步,柳眉微扬,要不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所谓的欣赏并不是男女间的情意,她会认为自己今年走的不是桃花运而是遇上了桃花劫。

慕容舒清轻松转过身来,微笑着上下打量玄天邢,笑道:“你的下一句话该不是要说——对我一见钟情吧?”

玄天邢一愣,而后大笑起来,故作神秘地摇摇头,走近慕容舒清身边,低声说道:“爱上你,会很辛苦,也是劫数难逃。好在我比轩辕逸,还有……他幸运。”

他?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慕容舒清无奈地笑道:“你心里想说的,应该是我没有这么倒霉吧。”

两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玄天邢和她并排走着,良久,玄天邢轻声说道:“半个月,或许只是很长一段日子的开始而已。”

慕容舒清脚下一顿,但是只是片刻,很快她又继续悠闲地与玄天邢漫步在花间小道之中,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似乎话里有话。”

或者,他知道,玄天成到底想要干什么?

玄天邢看了慕容舒清一眼,如她一般悠闲地走着,在慕容舒清耳边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或许是一个恢弘大气、运筹帷幄的明君,但是,他从小就有一个习惯,只是他隐藏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