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审问(第2/4页)

仇老六一介平民,几时被神仙妃子这样的贵人这般斥责过,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娘娘教训的是,只、只是那也是小人一时气急,胡乱说的。逼死我妹妹的,可是那乐举人啊,否则我又怎会甘冒风险去为妹妹报仇?”

德妃语塞,夏洛荻却道:“你详细说说,秋瓶到底是因何投缳自尽?”

“是这样的,昨夜……”

昨夜,仇老六回到家,发现秋瓶也被驱逐回了家,在听到之前偷德妃首饰所筹得的八百两银子尽数被丹华宫罚没,一时间气得发狂,直骂秋瓶不谨慎让事情败露,几乎要动手打人时,家门被大力敲响。

“仇老六!开门还笔!”

一阵醉醺醺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却是那乐朗不知怎么地找上了他家门。

这半个月来,仇老六时不时被乐朗恐吓还钱,十分畏惧他,不敢不开门,只得放了他进来。

这乐朗进来之后见仇老六家徒四壁,只有一个妹妹秋瓶颇有几分颜色,又听说是从宫里得宠的德妃娘娘身边放出的,便要求仇老六画个文书,正好他手边缺个侍女,也想试试宫里贵人的侍奉是什么样的,若到期不能偿债,便让他用妹妹来偿还,若是伺候得好,等他高中也能提拔他一下。

秋瓶连忙央求哥哥不要发卖自己,仇老六畏惧乐朗,匆忙画了文书,又被乐朗赶了出门,欲行不轨。

可秋瓶到底是在丹华宫见过世面的,抵死不从,大声说若是乐朗敢用强,她便上国学监门口将此事宣扬出去,便是不能废了他的举人资格,也要让他声名扫地。

之后仇老六在外面便听到乐朗打骂秋瓶的声音,过了片刻,乐朗摔门而出,他再进去时,见秋瓶房门掩着,一时间也有些无颜见妹妹,便回屋休息。

哪知第二日一大早,叫秋瓶起来做饭的时候,发现房内无人回声,进去一看就见到秋瓶挂在房梁上自尽了。

“……我仇老六自知不是个好兄长,可我们家境贫寒,却还有几分血性。乐朗害死我妹妹,我若不想法子讨个公道,妹妹在泉下岂能安心?诸位贵人有所见证,还请为小人做主!”

仇老六伏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在场之人见他描述得动情,多少有些感慨。

“小民生存如此艰难,还是朝廷的过错。”一名阁老不由得说道。

“周阁老此言不差,百姓陷于水火之中,确是社稷之失,可其中也不免存着些浑水摸鱼之辈,我辈执法之士——”

夏洛荻说到这儿,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面向一脸苦色的兰少卿和裴谦。

“他辈执法之士必当还此事一个清白。”

夏洛荻往堂上一站,只要一开口,那气势之汹汹,言语之锐利,旁若无人,直到提到兰少卿和裴谦,他们这才想起来今日坐堂的是自己。

他轻咳了一声,道:“适才仇老六家附近的街坊邻居均有口供称,昨夜确实听到仇老六家传出争执之声,还有女子的哭泣,和其口证也算对的上。接下来就看举人乐朗的证言了,来人,带乐朗。”

乐朗被救治得及时,用的还是太师府里的名义,这一会儿的功夫,正骨已做完,夹板也夹上了,脑袋和手脚缠着白布,被放在木担架上被抬上了堂。

一上堂,他便对仇老六目眦欲裂地厉声道:“你这狗杂种,害我前途!”

“公堂之上不容妄语!”兰少卿拍着惊堂木道,“仇老六控告你昨夜逼迫他妹妹秋瓶,致其投缳自尽,此事可为真?”

乐朗赤红着眼,竟也不怕这公堂,道:“便是真的又如何,他一家就算千刀万剐,也难换我这条手臂!我可是乐氏的天骄!”

“乐生!”兰少卿怒道,“你若再咆哮公堂,任你是何方名门大族,今日本官也要剥你功名!若再顽抗,以狗头铡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