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翌日清晨,室友们是在许意浓的喷嚏声中醒来的,许意浓鼻炎又犯了,她把自己埋进被中,用手捂着口鼻,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奈何夏天的薄被并不能将喷嚏声遮掩,还是吵醒了大家。

上铺的曹萦萦伸手从枕边摸到手表看了眼时间,动静也不小地翻了个身,在又听到削弱的喷嚏声后她不耐地直接“啧”出一声,这个微小的语气字,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她的多种情绪,有起床气,有烦躁,有不满,概括一下就是意见很大。

为了不打扰她们休息,许意浓捏住自己的鼻子强

忍着里面的痒意,只得轻手轻脚地起床,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舆洗室的门,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再换好衣服抓了本英汉词典大全走出了宿舍。

她一路捏着鼻子狂奔出宿舍区,确定远离之后她才释放自己一连打出了几个喷嚏,鼻子里还是痒痒的,她揉捏着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合这种集体生活,鼻炎一发作就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夏日天亮得快,整个学校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眼前灰蒙蒙的,近处能听到蹲在草丛里的蛙叫与蛐蛐叫的叠交而响,此起彼伏,远处能听到“咕呜—咕呜—”不知名生物发出的诡异叫声,让这尚未觉醒的黎明更显神秘。

许意浓施施然走到学校的后湖,那里有座假山亭,此刻在这缥缈烟雾中如临仙境。

湖中举目圆叶,盛开着满塘的荷花,碧绿的荷叶上滚躺着大颗大颗的露珠,晶莹剔透,清风徐徐,波光潋滟,好似洒落在翠玉盘上的玻璃珠,这里曲径通幽,如一方净土,远离了尘嚣与世俗,只留清心与寡欲,倒是十分适合学习。

微风拂面,惬意舒适,许意浓走进亭里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石凳坐下,翻开手中的英文词典认真背起单词来,因为母亲是英语老师,从小就给她培养英语语感,她底子不错,背单词纯属是拓宽词汇量。

只是这里刚成为她一寸见方的小天地,就被乍然响起的“哗哗”水漂声给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波圈一浪推一浪,搅乱了这天然屏障内原有的清净与画中人。

许意浓一抬头看到雾气氤氲朦胧中走来一道高瘦身影,沿着湖边影影绰绰,由远及近,待人更近些她定睛一看,竟是王骁歧。

他身着一身黑,像个地狱使者,额前的碎发沾了些雾水,看起来湿漉漉的,双手插放在裤兜,两耳里塞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从一侧兜内长长拉出。

许意浓以为他是在听歌,直到听到他开口说话。

“等我生日那天你们能不能……”

很长的一段安静后,他突然唤了两声,“妈?妈……”

然后他就扯掉了耳机,看样子像是被挂了电话,烦躁中带着不悦。

“阿嚏!”

许意浓本想当个透明人,却很不和时宜地打了个喷嚏,王骁歧抬首而来就这样发现了她。

他蹙着眉,脸上还残留着被挂电话后的阴霾,满腹心事。

许意浓蹭地站起来自证清白,“我比你先到这儿的,可没故意偷听你打电话。”

王骁歧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书,先前的神色敛去几分,似乎也没打算跟她计较什么,只说了句,“你挺勤奋。”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许意浓也就一听置之了,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她生硬地回了一句,“一天之计在于晨,我醒得早,不浪费时间而已。”

王骁歧手还插在裤袋里,刚才扯掉的耳机这会儿恣意地倒挂在他的颈间,两人的状态相形见绌,反倒衬得他无所事事。

许意浓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准备挪动就听他意有所指道,“这就是你每次英语考第一的窍门?”

这几门课里,英语的确是许意浓最拿得出手的,她还研究过他每次的考试成绩,发现都是靠数理化拉分,单独把英语拎出来他并不算出众,其实还是有点偏科的,奈何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英语再好分数也拉不过那三门,人家只要做对两道数学压轴题就已经干掉了一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