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更君蜂蝶斗轻狂

星河瞎子摸象一样,却总算是从手底那不明的鲜活跃动中感觉到了异样。

还没有回头她就知道闯了祸,像是不小心碰到烧红的炉子盖似的,急忙把手抽离。

小道士暗吸了一口冷气。

“姐姐你……”他抬眸看向星河:“为什么摸我?”

“我不是,”星河没法细琢磨那个字,只管涨红了脸,“我不小心的。”

“不小心?”李绝望着她,像是在申诉:“你明明摸了好几下,姐姐是故意轻薄我……”

外头脚步声响,是容霄取了纸笔进来。

星河生恐容霄听见,不等李绝说完便捂住他的嘴,低低的仿佛威胁:“别吵嚷!”

等容霄匆匆进来,却见星河站在床边,歪头看着屋顶。

小道士正笼着自己的衣衫,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竟透出几分很淡的粉色。

容二爷隐约觉着哪里不太对,却顾不上别的:“道兄,你要什么药。我记一记。”

李绝并没着急系衣带,思忖着说:“丹参、白术、桃仁各四钱,骨碎补、当归、白芷、木香三钱,川穹两钱,血蝎一钱……”

容霄奋笔疾书。

星河在旁听着,这才掩着脸上的窘意看向李绝,心想:“平儿说叫他去当大夫或者镖师,他这个性子,怎么能去当什么镖师,每天舞刀弄枪的自然不是长法,当个大夫倒是使得的,先前他给外婆针灸,为外公解酒,现在越发能耐了,还会给自己开药方……自然不是招摇撞骗的,养家糊口的话兴许真的能成……”

不多时容霄抄好了,又问李绝需不需要别的,李绝道:“大活络丹有的话也拿几颗。”

容霄道:“我这就叫人弄去!”

星河心头一动,忙拉住道:“霄哥哥,你这会儿叫人去,他们会问屋里谁要这个,那怎么办?”

容霄笑道:“三妹妹放心,我自然有法子,叫他们悄悄的谁也不惊动。”

又叮嘱:“道兄睡了这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先前已经叫他们准备了一些清粥,素包子等,一会儿热了送来。姐姐可照看他吃了。”

星河见容霄想的这样周到,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见容霄去了,星河回头,突然见李绝竟把外面的道袍脱了下来。

他的中袍也没有系,身躯若隐若现。

星河后退了半步:“你干什么?”

李绝奇怪地扫了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说:“当然是让姐姐再摸摸呀。”

“你还说!”星河又不敢高声,几乎要夺路而逃:“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走了。”

李绝叹了口气:“你走吧,反正姐姐心里只有霄哥哥,庾叔叔之类的。根本没有我,也不用管我死活。”

星河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正此刻,外头一声响动。

星河忙走到门口,却见是碧桃端了些吃食进来,放在那张理石圆桌上。

丫鬟把东西摆放妥当,便退了出去。

外间隐隐还有容霄的声音。

星河上前一看,是一碗粳米粥,两样小菜,一笼屉的包子,还热腾腾的。

当即先端了粥入内。

才进门就愣住了,原来小道士在榻上盘膝而坐,那件松松垮垮的中袍已经褪到了臂弯里,将落未落。

星河本能地转过头去。

刚要呵斥,忽然觉着不对。

她小心翼翼回头,却惊愕地发现,李绝正低着头,手中仿佛拿着一枚银针,正慢慢地从侧腰间刺了入内。

星河心一紧,赶紧上前把粥放下:“你在做什么?”

李绝道:“没有大碍,就是有些淤血要除了去。”

星河也来不及避讳之类,低头看向他腰上,见腰侧处一团乌青,颜色很重,简直像是被顽童涂了一层墨似的。

此刻三根银针深深刺在其中,越发的触目惊心。

她难掩惊慌:“这、这是怎么弄的?给人打伤的?”

“不是……”李绝喉咙里咕哝了一声,又抽了枚银针,那针竟极长,虽然不很粗,但仍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