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会错(第2/3页)

她迟疑了稍会,到底没忍住提了嘴营妓看病无门的事。

“谁道她们没法子看病抓药?”他声色淡淡,低头睨她一眼,“营地里有伺候她们的婆子,只有肯使银钱,婆子自是愿意替她们外出寻医抓药。”

“之所以找你,大概是瞧着能免些银钱罢。”

时文修闻言倒也不觉得什么,谁都有手头不便的时候,更何况在军营里这种情况,她们弄点银钱又谈何容易。反倒在听闻了她们有渠道可以外出寻医问药,她反而略有心安。

银钱损失些没什么,她只要良心上过得去。

思绪纷杂了阵,她抬了眼帘,几次犹疑的打他面上小心看过。

“有什么话,你大可直接说。”

她目光朝外稍微避开了他视线,声音不大自然,“我是觉得,若她们人生病了,对兵卒来说也同样不好。因而,若哪个病了的话,能不能且让人歇些时日,待病好再行接待之事?”

“还有,能不能让兵卒们,平日里也要多注意些卫生……比方说,行那事前,能不能让他们洗洗?干净些行事,有益于女子的身体健康,如此,对双方身体都好。”

屋里一时鸦雀无声,他保持着低眸看她的动作,整个人震惊至近乎失语。

在他吃惊的目光中,她又强行解释了句:“并非是我要替她们说话,只是觉得她们健健康康的,对兵卒们也是有益的。若有大夫能定时来给她们检查身体,那便再好不过了,因为那样就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她们染病,再传染士卒的情况,对整个军队而言都是有好处的。”

“这些并非是我胡言,都是有事实依据,主子爷若不信,大可去询问军医。”

他许久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深深的看她一眼,“你倒什么都敢说。”

时文修没有应声。

其实,她也并非是什么都敢说。

在这个陌生时代,这样的背景环境下,她人单力薄,又人微言轻,除了尽量过好自己的生活外,其他能说的能做的其实很少。

她有自知之明,也不会不自量力的改变这个社会什么,只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希望能多少尽些余力,稍稍让自己良心上过得去而已。

他见她移了目光不语,顾忌着她女儿家面皮薄,遂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问。

“这次归来见你,总觉你似乎变了许多。”

他转了话题道,掌腹也落上她不算细滑的面颊,轻轻抚着。

脸儿比从前黑了些,也糙了些,想来这近半年来没少让草原的风雪磋磨。性情也似稳了些,看向人时的乌瞳更清透有光,坚韧有力,整个人似带爚爚光泽,盈盈耀眼摄人心魄。

“人总是要成长的,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

她说着就装作不经意的偏过脸,以躲开他覆在她脸上的温厚掌腹。

他何其敏锐,她那不算高明的躲闪动作,自然逃不过他锋锐的双眸。

再联想她近来躲她的反常,他的脸色就沉了几分。

他并未出言发问,而是臂膀收紧,欲要抱起她离开。

他已迫不及待的欲去床榻内与她讨教一番,她三番几次躲他的事。

察觉到他的意图,她仓促按上她揽在她腰间的遒劲手臂,急道:“主子爷!”

见他不为所动的就要抱她起身,她便用力挣脱着,连声道:“主子爷,我身子不妥当,怕是今个不能伺候。”

“你小日子是中旬。”

“不是了。”她解释,“大概是避子汤喝的太多,我小日子就有些紊乱,早半年前就开始不准了。”

趁他微怔之时,她忙挣脱开他的桎梏,从他膝上跳了下来,几步退开些距离。

他看向她,沉凝了面色:“如何不早说?”

说着就起身几步至屋外,唤鲁泽去叫军医过来。

等军医过来的时候,他缄默稍许,突然抬眸看她道:“日后,我会吩咐人,将你汤药的分量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