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2/3页)

金不离:你才得了疯病,你全家都得了疯病!

他扯着嗓子从白天喊到黑夜,再从黑夜喊到白天,嗓子都喊哑干裂了,外面送了茶水进来,他灌了一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天地皆暗。

侯府里的变故挡不住外面的流言纷纷。

苏氏与二小姐在山上遇难,葬礼办的极为风光,引的幽州城内不少人都在暗暗议论,定北侯为了让外面的人少些猜疑,竟连妾室的葬礼都办的如此隆重,算得上幽州城内的头一份了。

也有人猜测:“……侯爷不会为了掩饰自己戴了绿帽子,派人把苏氏给做掉了吧?”

持反对意见的也有:“可别扯了,妾室让他戴了绿帽子,弄死就算了,但没必要连二小姐也弄死吧?”

“说不定……二小姐也不是侯爷的孩子?”

这个猜测跟定北侯的想法不谋而合,总归苏氏跟她生的女儿死了,脏水无论是泼到谁身上,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

金不语在宋记喝茶,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心情极为复杂。

金守忠假如当真重情重义,她还敬他是条汉子,但很明显侯爷早被权势熏坏了脑子,行事不择手段,不说他当年珍爱的女人,连亲骨肉都下得了狠手,将来有一天她与侯爷对峙,恐怕更要万分小心。

高妈妈悄悄在她耳边说,侯爷把金不离给关了起来,对外宣称他得了疯病,而往常与金不离玩耍的那些人皆有意上门探望,都被挡了回去,她就知道金不离这辈子算是完了。

只要金守忠活着一天,他就不可能出来。

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洗刷耻辱,可以不顾夫妻骨肉之情,抹煞了别人的性命,哪还有人性可言?

她坐的久了,觉得后心发凉,下楼在街市间行走,头顶煌煌的日头照着,才觉得暖和不少。

有一名挑着担子的中年人拦住了她,就在世子爷准备绕过去的时候,对方朝她跪了下来,口中称颂:“多谢世子爷!世子爷仁慈宽厚,是我等的福气!”

金不语被这人跪愣了,忙去扶他:“您跪错了吧?”她在外的名声一向不大好,头一次被人当街跪谢还有点慌。

对方认认真真磕了头,然后爬起来从担子里挑出一个兔皮手筒硬要塞给她:“没错没错!我家小儿子从小就想读书,可惜家里太穷了,听说世子办的学堂里收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免费的,我们就送了小儿子去读书,他上个月考试成绩很好,学堂还奖了一方砚,孩子回家都快高兴疯了。谁能想得到我们这样的穷人家也能读书呢?”他搓着手笑的憨厚:“世子宅心仁厚,我替全家都感激世子!”

金不语:“……”忽然被表扬,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匆匆道谢,带着被硬塞进怀里的兔皮手筒跑了,待进了军营碰上宿全,连同宋记的点心跟皮手筒一起送给了他。

宿全摸着大脑袋十分不解:“世子爷,您给我点心就算了,大夏天的送我皮手筒做什么?”

金不语很是严肃:“让你戴上皮手筒,牢记军中法令,不可轻易触犯军法。”

宿全:“……”世子爷是不是家里办丧事,把脑子给弄坏了?

金不语再次回到营里,明显感受到了营中将士对她的态度似乎更友好了,就连步兵营的荣意平都跑来向她示好。

“世子这几日忙坏了吧?家里有事怎的也不多歇几日,反正营里也无事。”

金不语客客气气道:“劳荣校尉挂念,我一切都好。”

还没打发走他,就听到一个爆炸性新闻——金不畏被安排进了先锋营。

定北侯对此有自己的解释,将金不畏唤去之后,先是愁眉苦笑:“不畏,你也知道自己这个将军的职位是怎么来的,都是占了世子的功劳上面嘉奖的。”接着化身为体贴的老父亲,时时处处都为他着想:“我思来想去,你只占功劳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表现不大好,索性让你也去先锋营历练,说不得过上两年你就能够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