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解毒 顾白氏神色平静:“多谢陛下。”……(第2/3页)

“啧,大事悬而未决,让你死你也不踏实吧?来,朕给你个结果哈。”他含着笑边说边伸出手,陈宾会意,即刻将一只小小的瓷瓶递上。

苏曜打开瓶子,取出一枚小小的药碗。

他修长的手指拈着药丸,眼中笑意不改:“多谢你的方子,解药制出来了。今日之后,一切恩怨了结,朕保证好好活着——”他睃了顾燕枝一眼,“保证照顾好你女儿。”

顾元良瞳孔骤缩,猛然伸手,想将药丸夺走。

苏曜所站的位置却恰到好处,顾元良用尽全力,指尖几乎已要碰到那药丸,却因毫厘之差终是摸不到。

顷刻之间,他眼中愤慨迸发。愤慨持续了半晌,他好似才注意到顾燕枝也在,歇斯底里地朝她喊起来:“阿时,你在做什么!”

顾燕枝垂眸,冷冷淡淡。

“我们家与皇家,不共戴天!”他还在努力地够那药丸,张牙舞爪地喊着,犹如一头疯了的困兽。

顾燕枝只静静地站着,他很快发觉她不会帮他,转而破口大骂:“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他脸色涨红,气息不稳,“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巧了。”她终于抬了下眼睛,看向顾元良,鲜见地学着苏曜贱兮兮的口吻说了句话,“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爹。”

“你——”顾元良直要背过气,苏曜笑吟吟地看着他,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将药丸送进了口中。

短短一刹,顾元良的一切气力都仿佛被从身上抽离。他连连跌退数步,脸色灰白如纸。

“阿时……”他的后背撞在墙壁上,身子怔怔地滑下去,呢喃自语,“阿时,爹对不住你……是爹对不住你。”

顾燕枝冷冷地看着他,心知这两句话是对她未曾谋面的姐姐说的。

遥想当初乍闻姐姐的死因时,她恼恨于父母的欺骗之余,也曾心疼过他们这样执念地报仇。但时至今日,她已辨不清父亲这样的疯狂到底还有几分是为了姐姐。

她摇摇头,不想与他再说一个字,转身向外走去:“我们走吧。”

“嗯。”苏曜应了声,与她同行。才走出一半,他就已哈欠连天。

是药效上来了。

在他的哈欠打到第六声,她终于忍不住问:“你……还骑马吗?”

他一副眼皮打架的样子,闻言就直挺挺栽到她身上:“骑不动了,你抱我回去啊?”

“……你……胡闹!”她奋力推他,眼见林城和陈宾浑不自在地一个看天一个看地,脸上都发烫,“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人呢!你走开!讨厌……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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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近,彤日酿云,皇城里更静了一重。

西边的一方小院外一如牢房一般被重兵把守着,但院内倒很清净,两名宫女守在卧房中,略显老态的妇人盘坐在茶榻上,手里做着绣活。

院外响起一声马儿的嘶鸣,两名宫女看出去,就见一衣着华贵的宦官正往这边来。

待他进了屋,二人忙一福:“张公公。”

张庆生没有理会,径直上前,在茶榻前拱手:“顾夫人。”

顾白氏的眼帘终于抬了一下,想了想却说:“公公,我姓白。”

张庆生一愣。

顾白氏低下头:“我为燕燕做不了什么了,近来就在想……能与她爹的瓜葛少一点是一点吧。我欠他的,待到了阴曹地府自会还给他,但现下莫要再坑害了燕燕。’顾夫人‘这称呼,日后就不再提了吧。”

“诺。”张庆生了然,拱手一应。

顾白氏颔首:“公公有事?”

“是。”张庆生轻道,“两刻前,顾元良已去了。陛下让下奴来禀夫人一声,他走得很痛快。”

顾白氏怔住,脑中空白了半晌,神思缓缓定下来:“多谢。”她轻声。

张庆生续说:“一如您为着贵妃夫人考虑……陛下也一样。您这身份日后说出来总不免招祸,陛下的意思是给您另造户籍,也入了恪太嫔一族去。自此之后,您与贵妃便和顾元良都没有关系了……虽说旁人心里都有数,但多少能遮掩几分,只要您别再惹什么乱子,陛下便不会许人去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