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疯狗(第2/5页)

“官商之间,本就阶级不同,指不定就有人爱看谢府的热闹,我与疯狗理论,分明知道它听不懂,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若不摆出底气正面说几句来,岂不是叫别人觉得,反倒是我惹了那条狗不成?”

“至于以后,也不必担心,它再怎么凶恶,也不过只是一只狗罢了,你何时见过一个健全的人怕一只狗?我们照常进出,无视它便是了。它若是一直叫嚷下去,其他人自然也不堪其扰,便明白它是疯狗,自然不会觉得是我们的问题。”

清者确实自清,可若是连自个儿都不替自己声明,又有谁会来理解你。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若说谢菱是为了践行这个道理,才这样大费周章,那倒也是小题大做了。

说实话,谢菱还是觉得,不至于把狗直接打死,才会这样麻烦。

但这个,也没必要跟环生解释了。

环生听得一愣愣的,一边点头,一边跟着谢菱进府去了。

谢菱和环生说话,也没防着谁,街角那人听罢,见两人背影消失在墙后,便也悄悄折返,回去向主子禀报。

大理寺卿的府邸清正端肃,一人站在桌前,将方才所见一一讲来。

“……谢姑娘行止与前几日并无不同,今日出门,采买药材,都是防疫用物。”

那人是个会办事的,知道追踪线人这件事,宁愿多说,也不遗漏。

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将谢姑娘被狗吓到,又与婢女的那番讨论也说给了主子听。

沈瑞宇一怔,反复问道:“她真这么说的?”

手下微微抬头,不敢迟疑,又弯下腰去:“是。”

沈瑞宇默然了许久。

曾经,玉匣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他被皇帝责罚,只有资格去断一些寻常市井的小案子,正遇上一桩女子遭人轻薄、却被男子反过来诬告之事。

那女子为证清白,在闹市之中大肆叙说自己被男子揩油乱摸的经过,被不少好事者围观着听,但是实际上怜惜她的人仅在少数,多数人却是凑热闹看好戏。

甚至还有一小撮,故意指责那女子不要脸面,连这种私密事都讲给人听,可见也确实有故意勾引人的嫌疑,而并非是那男子轻薄她。

那女子终究独木难支,被这么多人围着攻击,渐渐气势也弱了下来,玉匣却从衙门里冲出去,站到了桌上,对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喊:“这案子,有沈少卿在判,真相还未知,你们却一个劲指责起一方来。”

“她说这些,哪怕说一千遍一万遍,哪怕没有一个人听信,那她也是为了自证清白,正是在乎名声的表现,你们拦着她不让她说话,是想做什么?是想让她怕了那男的吗?”

沈瑞宇手里捏着一枚木制的棋子,半晌,才对桌前的人摆了摆手:“好。你去吧。谢府那边,继续多盯着,有什么消息,便来报。”

手下依言,双臂高举,指尖合拢,弯腰倒退着出去了。

掩上门后,他才直起腰,却有些纳闷。

追踪线人的痕迹,是很寻常的事,既是为了观察线人有没有可能造假,也是一种保护。

但是,寻常来说,不过跟个三五天也就罢了,沈大人这一回派他跟着谢府的三姑娘探听消息,都多久了?

怎么,还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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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

“怎么样?你这次究竟梦见什么了?”

陆鸣焕刚刚下朝便赶来,一身红色官服越发衬得他面色如玉,骄矜贵气。

黎夺锦靠在床头,帘帐半遮住他的面容,陆鸣焕心中着急,想要上手撩开帘帐,却又顿在半路。

他用力收回手,隔着一步的距离问:“脸色那么难看,莫不是没梦到阿镜,反而又做了噩梦。”

黎夺锦深吸一口气,掀开锦被走下床。

他身上各处穴位扎了数根长针,本就于人身体有害,又多日卧床,身上原本强劲的肌肉早已变得枯瘦,原本他与陆鸣焕个子相仿,如今因为他过于枯瘦,倒显得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