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页)

他需要纯粹的听音乐的人,只听,只感受,他传达到所有情绪枯竭的那一天,没有爱了,就离开。

但江韩其实也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成熟,每个人自认为的成熟,都是以自己赋予的标准去判定。十九岁的江韩朋友很多很多,内心却是高傲甚至是有些孤僻的。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家人不会真正理解他,所以他只跟家人说要做音乐,说这是他的梦想,却从不与家人分享。

他没有尝试过,就断定家人不会懂得他的想法。

所以在接到来自亲哥江喻的消息时,拽天拽地的江韩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抓着手机难以理解的愣了半天后,干脆冲到江喻的办公室去,问他哥今天抽什么风。

江喻发消息告诉他,下次有现场的话,记得邀请他。

这一点上有信息差,江韩并不知道江喻去看了他的现场。

如果不是池以桉带来的巧合,江喻或许再过很多年,都不会主动去了解江韩的音乐梦,而江韩也不会认为江喻会真正明白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双方明明是可以互相理解的,却彼此先给对方在心里下了否定的定义。

有些东西是很难用语言去表达的,因为文字所表达出来的情绪,永远有限。

那天江喻所看到的江韩,是他从不曾有机会触及到陌生的一面。

即使朝夕相处,一起长大,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撞破,就依旧有不相通的想法,有不知道的角落。

这对江喻和江韩来说,很重要。

这一天下午,从江喻办公室里出来的江韩,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轻快,某个自认为无所谓、从不希冀的心结,从此畅通,就此放下。

轻快的,好像能够就此真正的剪断所有犹豫,去拥抱崭新的未来。

三十天又快而又漫长。

学习氛围前所未有的浓郁,连课间去接水都步履匆匆,手上都要带着单词本,除了压低声音讨论题型以外,几乎每个人都埋头刷题,桌子上的书一摞又一摞。

课间第一次有人来问韩闫宇题目的时候,他怀疑地挑眉,重复了一遍:“问我?”

简凯鑫的朋友刘岩想起他说的话,鼓起勇气认真道:“是,是的!”

他为了不泄气一直眼睛圆睁,气势汹汹的紧盯着韩闫宇一错不错,被盯着看的韩闫宇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拽过他的练习册,凶巴巴的道:“哪道题?”

刘岩眼睛一亮,连忙指向某个圈出来的题目:“就是这个。”

就像简凯鑫说的一样,一哥传言都是传言而已,时延不可怕,韩闫宇也不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真的是从与时延认识开始,时延带起来的变化在育风卷起飓风,不知不觉中,一班的人也不会因为韩闫宇表面上的不耐烦而敬而远之。

听简凯鑫说,他有调查过,问过很多人,才清楚“一哥”的原委。

其实起初,只是因为时延家里是开武馆的,有时候切磋受伤。而挂着伤来上学的学生很少见,自然会引人注目。再加上时延本来就是长得高挑,没有表情时看着又自带冷淡戾气,久而久之就有了越来越离谱的传闻。

……比如一个打二十个之类的。

简凯鑫说了之后,刘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传言听着就很离谱啊,为什么当时别人说就信了呢。

一个人说可能不信,两个人说也不信,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即使再离谱也会有人相信。

这就是传言的可怕之处。

尽管这个一哥的传闻对时延和韩闫宇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刘岩看着韩闫宇一脸不耐、实则还挺有耐心的给他写了详细解题步骤,不由得有点感性的吸了吸鼻子。

于是韩闫宇凶巴巴的抬头,随口问了一句“懂了没”的时候,就看到刘岩一脸复杂的看着他,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