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第4/4页)

“医生说严重吗?”

“不严重,很小的伤口。”

“血止住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嗯。”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坐着,”我观察他的脸,脸色苍白,“不舒服吗?”

“外科在三楼,我没找到电梯,走上去又走下来,有点头昏。”

我坐下来,轻轻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

“下次再不跳了,好吗?”我凝视着他,心痛地说。“你还抽烟吗?”

“不抽了。打死我也不抽了。彻底老实了,行不?”他淡淡地笑了,脸色却越来越白,甚至隐隐发青。

“你别的地方没受伤吗?”

“没有。”

“沥川,你脸色不好,咱们再去看医生吧?”他越是平静我越是担心,不由得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

“反正都已经在医院里了,看一次也是看,看两次也是看。”我继续苦劝,他却假装去拿一张报纸,把手从我的手中抽了出来。

“不看,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

这当儿,他的手机响了。显然是霁川打来的。他先说了几句中文,紧接着,两个人就用法语吵了起来。不得不说,法语即使用来诅咒听起来也是美的。但他们吵什么,我却摸不着头脑。然后,我看见沥川猛然收线,精疲力竭地往沙发背上一靠。没过五分钟,霁川向我们快步走来。两个人一见面,继续吵。仍旧是法语。吵了半天,沥川没力气理他了,霁川还在说:“Stupide!”

“Abruti!”沥川低吼。“Débile!”霁川又骂。“Idiot!”沥川又吼。虽然兄弟俩的声音都很低,但看表情看架式两人快要打起来了,我愣在一旁,不知应当劝谁。所幸霁川很快就偃旗息鼓,过来对我说:“安妮,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有话要和沥川说。”

我点点头,出门招出租车。

接下来,我有整整三天,没看见沥川。

这三天分别是十二月二十八、二十九、三十,真正的年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