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89(第2/4页)

此时凌晨,她如临暧.昧黄昏。

宋莺时停了一停,嗓音含烟:

“水喝了?”

她鼻息烫在怀絮下颌,漫起燎原的火。

怀絮轻嗯。

宋莺时很轻地笑了下,像嗓子里滚出来的,嘴唇若即若离地动了动:

“知道为什么给你倒水吗?”

怀絮呼吸跟着她轻颤:

“为什么?”

宋莺时轻啄她:

“让你先喝点水,感觉吻起来会更舒服。”

这话旖旎又下流,偏偏宋莺时说来坦荡无辜甚至得意,勾得人意乱情迷。

怀絮不禁抿唇,嗓音哑起来:

“我只喝了一口。”

宋莺时像啄上了瘾,偏头再度阖眼,鼻梁轻蹭,话语从双唇缝隙流出,愈发含混:

“可你很好吻。”

怀絮攥紧湿漉漉的玻璃杯。

她分明只有手被水打湿,却在这劈头盖脸又遍是温柔的话砸下时,浑身湿透。

像要将彼此揉进一起,怀絮被宋莺时压向落地窗,挤压感如潮水袭来,不肯退去,怀絮难耐仰头,翻身抢过宋莺时的主场——

位置颠倒。

宋莺时浑不在意地靠在落地窗上,伸臂阻拦正要俯身而下的怀絮:

“等下。”

怀絮反手束住她手腕,按在她头上方。

宋莺时讶然张唇,继而玩味一笑。

这样的怀絮太少见,她总是清冷的,从容冷静的,便是急于得到什么,也都能把控步伐节奏。

她失控了。因为她。因为她们。

宋莺时愉悦起来,曲腿抵住她: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怀絮用喑哑嗓子冷声道:

“我只知道你今天话很多。”

宋莺时忽略她看似抱怨的撒娇,偏了下头,扬扬下巴示意。

“我在想……终于没有玻璃拦住我们了。”

耳畔有人呼吸乱得更彻底。

一切乱了章法,又理所应当。

舞台上的玻璃凝视她们的若即若离、暗潮涌动,而身下的玻璃见证她们的神魂颠倒,难舍难分。

宋莺时的银发印在玻璃上,像压扁耸动的云。

随着她抬起下颌逢迎,云朵如丝如雾,如紫藤萝垂落,发尾挂满湿淋淋的梦,讨好拂着宋莺时柔软的脸颊颈窝和她腰间的一截雪色手臂。

怀絮记得她说过的话,一口、一口地,她也喂宋莺时喝水。

两人都狼狈。

-

许多水顺着唇角,大半被她们的衣领喝了。

天边有光泄出,即将凌晨五点,天要亮了。

怀絮退开些许,她想起来有更重要的话要问宋莺时。她低唤:

“宋莺时。”

宋莺时气还喘不匀,但眉眼间锋芒已露,挑衅道:

“怎么,刚刚不是嫌我话多?”

怀絮笑了下:“这么软的嘴,怎么这么能说。”

不等宋莺时再答,怀絮替她拢了拢长发,让她的眉眼清晰而无遮挡地露出。

就着朦胧光线,她直视宋莺时双眸,问道:

“宋莺时,为什么在舞台上吻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宋莺时说着,从倚靠玻璃的姿势站直道:

“早就想过这么做,真的做了感觉还不错。”

怀絮声音更轻,像林间冷雾:

“真的?”

宋莺时揉揉后脑,说的却是:

“不亲了?那我去睡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见怀絮面色不佳,才敛起神色,仍带缱绻的眉目清朗道:

“就是觉得,挺喜欢你的。”

从前宋莺时接受采访,记者问她如果以后要表白会怎么做。她内心毫无起伏地说,她要仪式感,要郑重,要架台三脚架拍下来留作纪念。这是影视剧与日常见闻给她留下的对浪漫的普遍认知。

还有一个原因,宋莺时总觉得“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特殊而严肃,没有一个够分量的场景好像镇不住它们。

但眼前,她和怀絮什么都没有,这几个字却极为自然地从她口中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