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4页)

对,就是这样!文斯表情坚定,握拳承诺。

闻礼却奇怪地看他一眼,“爸知道。”

“啊?”文斯脑回路又跟不上了。

“四年前,就和爸妈都说过了。”

“说什么?说你是那1%?”

“说我可能不喜欢女人,”闻礼道,“也是由于我最初片面的表达,爸妈误认为我是同性恋,现在依然如此,我并未试图去纠正这个错误,因为对我而言没太大区别,但对他们意义却不同。”

闻礼仿佛在讲什么很稀松寻常的事,可文斯的心情却实实在在受到震撼。

新闻上说同性婚姻合法化刚刚两年,也就是说闻礼那么早就直接告诉了父母他可能不同一般的性向。

刚刚还想着要看闻礼被打脸真香的文斯,这回心情略有些复杂,他试探着问,“你又没有看上的人,当时不喜欢女人也可能是没遇到而已,那么急着告诉爸妈,就不怕挨说吗?”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同龄人不一样,但十八岁前还要依靠家里,是没资格说,而之后无论多晚告诉,他们都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我既然不可能和女人结婚,早点告诉,能给他们多点时间接受,以后也会越顺利。”

闻礼顿了顿,自嘲道,“我那时以为,自己可能是喜欢男人的,虽然后来事实证明,我对男人也同样不感兴趣。”

文斯隐约明白了他说的“顺利”是什么意思,所以闻礼选择和爸妈坦白,原本是打算以后如果有喜欢的人,他们的感情会越顺利吧?

所以这是提前替未来另一半扫清障碍……

不仅磊落,还有担当。

文斯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抬手,在闻礼肩上拍了拍,“挺好。”

做出这动作后,两人目光相对,皆是愣了一下。

文斯手还停在闻礼肩膀,他吓一跳,赶紧缩回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呃……我是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么多话,今天真的挺意外的,其实你并没必要都告诉我。”

闻礼却道,“你是我姐,这些是应该讲明的。”

文斯又一次,被他直白的表达方式弄得哑口无言。

和闻礼分别后回到小餐厅,文斯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刚刚怎么就莫名其妙上手拍那下?也不知他力度算不算重,语气是不是大大咧咧……

闻礼和闻思多年不在一处,这种小细节应该不至于看出什么。

大约是闻礼一直话少,两人间名为姐弟,但相处起来总像隔着疏离,今天他突然主动说起这些事,让文斯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迷之被信赖感,不免真有些带入“姐姐”这个角色。

楼上房间里,闻礼继续心无旁骛处理公事。

杨冬冬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费尽周章飞越大洋彼岸,最后只掀起了如此一点小风浪。

唯一的后继作用,大概也就是让闻礼和闻思之间冻结了十余年的“姐弟”情谊意外开始化冰。

**

闻立民到家时是下午一点。冯姨早准备了丰盛午餐,邵特助、何政还有冯姨都上桌一起吃。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大家别拘束,虽然晚了几天,但为庆祝闻礼回国,咱们还是以茶代酒,碰一杯。”

闻立民率先举起杯子,他已经换上便装,是那种传统盘扣的蓝绸夏衣,显得很是清隽又有风骨。

机场第一面见得仓促,文斯这时才能悄悄打量这位“父亲”。

以闻思的年纪,闻立民少说也该有五十出头了,但他神采奕奕,刚经过旅途奔波也不显疲态,再加上个子瘦高,保养得宜,言谈间俱是亲善阔达态度,整个人就更显年轻。

说起来,细瞧闻立民眉眼,和闻礼几乎没有共同点。

文斯这才后知后觉,猛然想起小说开头,闻礼在机场见到闻立民时有这么一段描写——

[那中年人也望见了他,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