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夫妻生了嫌隙(第2/5页)

“至于裴佳,裴家从未提起,若真如此,我也不可能由着他们算计,我慕月笙纵横朝堂多年,从未被人左右过...”

“要说唯一一次妥协.....”说到这里,他闭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怔望着窗下灯火,

“便是在您的强求下续了弦......我以为,您该满意了。”

慕月笙说完这话,转身欲走。

身后老夫人猛拍桌子,怒道,“照你这意思,你这辈子该当光棍,捧着裴家丫头的牌位过活是吗?”

慕月笙不再答她,绕过紫檀苏绣屏风,过了堂屋,待他掀帘而出,便见廊芜墙角下立着一人。

她穿得单薄,凉风夹着潮气吹打着她的衣裙,将那宽大的衣袖给卷起,遮住她大半个身子。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似被凉水浸润过,冰凌凌的,没有一丝生气,恍若失了灯火的城楼,折了翅膀的雏鸟,摇摇欲坠,满目凄凉。

慕月笙断没料到崔沁在此处,定是将刚刚的话都听了去。

他当即顿住,眸眼沉沉望着她,并不曾言语。

廊芜下灯光昏暗,被雨浇湿了的台阶,滴滴答答的,渐渐蓄出一小滩水,映出慕月笙卓然的身影。

俊秀清雅,透着几分霁月风光的气度。

他眸光清冽如水,朝她射来,不偏不倚,不曾回避。

见崔沁失了神,恍若惊弓之鸟,他心头滚过一丝躁意,缓步朝她走来。

他俊挺的身影逐渐靠近,沉沉的脚步落在那水渍上,溅出少许水花,水摊里微波荡漾,崔沁恍觉回神,仿佛是触电一般,忙不迭往廊后折去,她不顾台阶湿凉,脚步轻盈跑得飞快,恨不得即刻逃离这里,恨不得将听过的话从脑海里拂去。

长廊相接,在雨雾中如同游龙穿梭匍匐。

崔沁在某一处穿堂下台阶时差点滑倒,身后慕月笙悄无声息掠向前,揽住了她的身子。

崔沁扶着柱子,身子稍稍挪向另一边,避开了他的手。

衣角从他掌心抽离,忍不住搓了搓,唯有空空落落的空虚和失落。

她将脸掩在柱子一侧,心里惶惶然,仿佛连呼吸都没了底气。

这是一处偏僻的院子,院中错落着山石,几朵睡莲团于假山下的小池子里,草木葳蕤,雨水沿着檐角滑落,滴滴答答打在栏杆上。

夜色迷蒙,廊下四处无灯,黑漆漆的,滴答声尤为清晰,一下接一下,节奏极快,一如此刻她惊慌的心跳。

她仓猝奔走,下意识便来了这样偏僻之地,仿佛只有在暗无人烟的地方,方能遮住她的狼狈。

从光芒处骤入这暗院,慕月笙的视线一时还没适应,半晌他才瞧清她孤瘦的身影,羸弱不堪,竭力将自己藏在柱子后,生怕他瞧见。

他心头滚过一丝绞痛,默了半晌,哑声问道,

“夫人,你可有小字?”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崔沁愣住。

他怎么问这个?

她羞于瞧他,白皙的手指深深嵌入柱子,纤瘦的胳膊缓缓朝自己这一侧挪,最后全部藏于柱后,默了半晌,她低声答道,

“我父亲出生在沅江边,他怀念故土,给我取了小名,叫沅沅。”

慕月笙颔首,缓缓吁了一口气,软声道,

“沅沅,我想同你说几句话,你且耐心听我,可好?”

崔沁将脸贴在柱子上,冰凉凉的,沾湿的水气黏在她滑嫩的肌肤上,不知何时与泪水交合,缓缓滑下。

她没有吭声。

白色的裙角被风吹打着贴在栏杆上,湿了大半。

慕月笙凝眉,望着她的侧影,缓缓说道,

“沅沅,我年少跟从我父亲游历四海,视天下苍生为己任,多少有几分意气风发,于儿女私情并不上心,哪怕是当初与裴音,我们以师兄们相称,也并无私情,世人常说我冷血,我也不辩驳,裴家子嗣众多,我非长子,无需继承家业,自有几分不羁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