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页)

长宁公主眼儿一转,压低了声音道:“这事我还是听人说的。就在昨天,襄平侯请那李李状元到竹泉阁里饮酒,半道上撞见个妇人带着孩子,当场扒着李公子的衣裳就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叫夫君。”

映枝心里一咯噔,她昨晚可没听娘亲说这事。

娘是被瞒着了,还是正在暗地里解决?

谨慎为妙。

映枝压下疑虑,又问:“那李状元如何?妇人又怎样了?”

长宁公主说:“李状元被扯烂了袍角,当街斥责那妇人。襄平侯还当是哪儿来的疯婆子,守城的侍卫也说他们曾经见过这妇人,就赶她走了。”

映枝听罢,面上绷着不动声色,一根根细白的手指渐渐捏紧。

此事应当赶紧通知娘亲,赵氏之前精神恍惚的模样还在脑海里。

万一赵氏见她夫君无情,生了寻死的心思就不妙了。

她眼睛瞥到楼下的谷雨,霍然站起身道:“公主先喝茶,我去更衣。”

“去吧。”长宁应了声。

映枝急匆匆地下楼。

兰阁的小楼风雅,不做那火墙,只是摆了各式熏炉,室中不但不冷,反而暖得正好。

长宁转过头,只见江临坐在桌对面,翘着脚,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江小公子?”长宁眼底滑过一丝恶意,“你姐姐回家了。”

江临蓦然惊醒,左右两顾,发现并没有人。

“什么?”

他呆滞了一瞬,霎时眼眶都急红了,大步越过长桌,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

马车依旧在那里,车夫还在悠闲地給马刷毛,一点也不像是要走的样子。

“你……”江临倒有了些起床气,怒目而相。又忽得想起眼前人是公主,死死咬着牙。

哼!

长宁公主咯咯地笑,掩着唇的帕子都在颤动。

这笑声绵软,却在江临耳里却像针刺。

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嘴里憋了好久,蹦出来一句:

“要不是看在我二姐的份上,我现在就走了!”

长宁公主听他大放厥词,不但不伤心,反而笑得更欢快。

“要不是看在郡君的份上,本公主现在就治你的罪啦。”

江临一口血憋在胸口,同是皇宫里出来的,怎么她就如此刁蛮!!

*

待映枝回家时,李氏坐在正堂里。

“枝枝回来了,快过来。”

声音平静,却似有暗潮汹涌。

堂外照进来冬日的阳光,带着冷意,映枝跨过那道光影明暗的线,就听得李氏道:

“赵氏,她把孩子安顿好,然后一个人去城南的荒郊上吊了。”

映枝惊得瞪大眼,她的担忧果然没错!

“娘。”江柔突然插话,无奈道,“您怎么就说话大喘气呢……”

李氏皱眉,摆摆手,越说越气:“还好枝枝及时派谷雨回来了,我赶忙差人去看。”

“她留了封遗书,可算是循着踪迹找过去了。之前她并未同我讲,她在街上遇见李状元一事。”

“但依着我早上收到的这封信,要说李元善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还不认账?!”

啪——

李氏把一张纸拍在桌上,那上头白纸黑字写着赵氏家乡里正的供述。

“你们说说,这还能是假的?”

堂中一片寂静。

映枝叹了口气,安抚道:“娘别为这样的事气坏了身子。”

她走上前拉着李氏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赵夫人没事就好,人救回来最重要。这些李状元的事,娘亲不都有法子解决嘛。”

李氏看着眼睛弯弯的映枝,心里那口气顺了一点。

映枝再接再厉道:“娘亲,赵夫人之前好像就恍恍惚惚的,脸色也不好,要不要……找同心堂的大夫给她看看?”

“我曾经害风寒的时候,心里头就总觉得很闷很闷。所以呀,身子好了精神头才能好。”

比起愤恨李元善的忘恩负义,映枝其实更怜惜那位差点殒命的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