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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说什么,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

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参加个活动!花衣接过书说。应璟注意到她的手,已经变得更加细小、白皙和柔软。

好呀!

那我明天去找你!花衣接过签好名的书,把右手举起来,五个手指头上下滑动,做了个“拜拜”的姿势。

第二天,出乎应璟的意料,花衣既没有请她喝咖啡,也没有请她吃饭,而是把她带到了音乐学院。

冬天的校园萧瑟荒凉。道路两旁的树叶子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天空阴云密布,随时都要再次下雪的样子。

虽是假期,但是各种线条粗犷、有着大玻璃窗的建筑里,不时有乐器的声音传来。

花衣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牛仔裤,腰身挺拔,手里拿着两张音乐会的票,走路一蹦一跳,掩饰不住的兴奋。

音乐厅里暖气充足,观众们鱼贯而入。

灯光暗下来。

交响乐团的成员都一袭黑衣,在乐谱架前表情严肃。

音乐响起。

哪一个是?应璟悄悄问。

啊!你怎么知道?花衣眼睛盯着舞台,手却撒娇似的挽起她的手。

演出结束,观众散去。

她们在音乐厅的过道里等待,大厅的天花板很高,大理石的地板纤尘不染,反射出她们的身影。

那个拉大提琴的男孩就是花衣的男朋友。留着寸头,下颌生动,指法精湛。短短一个小时,她凝神屏息地进入了音乐的美妙世界,更让她感动的是,身边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的花衣的凝视和笑容。

谁能想到,那个在乡村长大、有着不幸童年的小女孩,已经融入了城市,有了自己的恋人。

一个干净高大的男孩子,在人群中冒出一个头,快步朝这边走来了。很有礼貌,握了握应璟的手,对她露出坦率诚恳的笑容。

应璟温和地回应。

落座的时候,他先帮应璟和花衣拉开椅子,这个男孩,很有教养。

他和同学去看现代舞剧,满舞台的演员,他只注意到了角落里扮演小鸟的花衣。同学怂恿他在后台等她,问她要电话,她竟然说没有手机。同学都笑话他被拙劣的借口拒绝了。天生优秀,一直在顺境的男孩哪能就此放弃,就天天来跟踪观察,发现这个女孩还真的是个不用手机的人,每天在练功房悄悄练功,吃饭,睡觉,简单得像一杯白开水。跟踪来,跟踪去,有一天,女孩子回头对他笑了。

你们,都已经见过父母了?应璟有些吃惊。

对,见过我的父母了。我爸妈都是大学教授,他们特别喜欢花衣,只是,还没办法见到花衣的父母,她的父亲还没有找到……但是我们不放弃!说这话的时候,他把手,扶在了花衣的肩膀上。

应璟心里暗自赞赏男孩的父母。他们看得到花衣的珍贵,没有要求“门当户对”。

那将来是什么打算?

我正在补习英文,准备去新英格兰音乐学院进修。花衣也去。男孩说。

全国的签售,一飞全程陪着应璟。就像是一次冬季的长途旅行,整整一个多月,都住在酒店里,每隔两三天,就要坐一次飞机。签售活动之余,他们一起在成都吃火锅,在杭州看腊梅,在武汉登黄鹤楼,在南京逛博物馆,在西安吃羊肉泡馍,在深圳的海边散步,最后一站是上海,在淮海路的咖啡馆里,应璟窝在沙发里,又微微抬起身,把烟灰弹进烟灰缸,说:太累了,做完今晚的电视节目,就可以结束了。

这趟旅行,她又开始抽烟。一座座城市,让她逐渐头脑发涨,眼睛刺痛。

一飞说:过完年,来一次真正的旅行吧,你想去哪里?海岛潜水,还是开车去一趟西藏?听说春天林芝的桃花非常好看。

应璟满身疲倦,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回去冬眠,一觉睡到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