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3/5页)

华夙冷哼,抬手往容离身上一撘,丹红的唇一张,呼出了一口寒气,寒气灌入她眉心。

容离身上疲意散尽,登时身轻如燕,眨眼便带着那小丫头跑远了。她钻进一屋舍里,将怀里的丫头放下,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肺腑烧得厉害。

华夙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后背上几处点去,那烧肺的痛随即如烟消散。

容离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将狐裘给蹭得满是灰。

小丫头跪坐在边上,仍是怕得不得了,周身直犯哆嗦,身子抖是抖,可五指却攥得紧,好似将把那铁打的令牌当作什么平安符了。

容离轻声问:“能让我看看这令牌么。”

小丫头双手握拳,犹豫着不肯给。

华夙站在边上,静静听着外边纷乱的脚步声,“你怕是求她她也不肯给你。”

小丫头果真不给,又把手背到了身后,小声道:“爹爹说,这块令牌不能给别人,只能我自己拿,别人拿了就坏事了。”

容离皱起眉,“怎么会坏事,我只是看看,看一眼便还你。”

小丫头踟蹰地打量她的神色,犹犹豫豫道:“你这么好看,应当不会骗人。”

华夙轻轻一哂,“这丫头年纪还是太小了些。”

那丫头果真把令牌交了出去,紧张地盯着容离,生怕她拿到这令牌就跑了。

这令牌已被握得温热,其上除了硕大一个“容”字外,还有篷州二字,其上有浪花和船只,还挺别致。

确实是篷州分局的令牌,容离若有所思,把令牌递了回去,边问:“你见过管分局的那个公子哥么,是容家的四公子,长得……还算周正。”

小丫头匆忙伸手去接,捏着自己本就浑脏的袖子擦了擦,点头道:“见过,爹爹带我进过镖局里边,那容四公子成日摇着扇子,说什么想回祁安,还给过我糖吃。”

容离压着声又问:“敷余人可是将镖局给占了?”

华夙摇头,“一个小丫头,知道的能有多少。”

这小丫头思忖了一阵,“那日忽然有很多高个金发的人闯进了篷州,抢去了一枚令牌,当时爹爹说,尚有一批货要送到皇城,让那四公子先走,四公子本是想走的,可不知怎的,又没走成,那些东西也被抢了。”

这话说得乱七八糟,想来她也记不清了。

容离皱起眉,“敷余人抢了令牌,还将那批货掳去了?那……”

她一顿,“容家四公子呢。”

小丫头摇头,甚是迷茫,“爹爹带我走时,那公子还在镖局里,好似、好似挨了一刀。”

容离心道,怕是凶多吉少。

小丫头瑟瑟发抖,“他当时流了好多血。”

容离神色一黯,见这丫头仍把手背在身后,思忖了一阵道:“这段时日,若非镖局的人问你要,你万不能把令牌拿出来,也莫要告诉官府的人,你爹是篷州镖局的领队,待镖局洗清了冤屈,你将这令牌挂在脖子上都成。”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我、我现下……”

容离欲言又止,也不知这丫头能不能平平安安到今旻。

华夙望向这丫头肩上的命火,观其阳寿还长,淡声道:“这丫头命还长着,不必担忧。”

屋外有人在喊叫,是敷余人追了上来。

容离抬手捂住了嘴,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好似有人要走过来了。

小丫头也跟着捂起了嘴,眼瞪得远远的。

眼前,几绺乌黑的发垂了下来,一张毫无血色却又分外精致的小脸自上垂落。剥皮鬼趴在窗上,歪着头无声无息地往外望。

容离险些又被这剥皮鬼给吓着,即便此鬼身上披着的皮是她画的。

华夙见她往后一缩,轻嗤了一声,眼看着有人走近,气定神闲地朝那人面庞上吐了一口鬼气。她环着手臂,明明身量不比那敷余的士兵高,且还很是纤秀,那姿态却仍旧高高在上,不容侵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