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5页)

容离忙不迭朝华夙看去,唇微微张着,朝她使了个眼色。

华夙不情不愿地勾了一下手指头,一缕鬼气当即从空青身上飘离,缠回她指间。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坐在鼓凳上的空青蓦地睁眼。

空青如被惊醒,浑身猛地一震,睁眼时忍不住咬唇皱眉,浑身酸痛不已。她微微眯着眼朝桌上那黯淡的烛光望去,眼眸子一转,目光又移至自家姑娘身上。

小芙迈进屋便合上了门,小声埋怨道:“那戏班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半夜忽地吵了起来,将客栈里好多人都吵醒了,小二去敲门问了一番,他们仍没有停,还越吵越起劲。”

空青企图站起身,可两腿发麻,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这坐了多久,可她却不问,也并非那么怕,心知应当是姑娘与那位有话要说,才将她弄昏睡了过去。

小芙走了几步,疑惑问:“空青不是留下伺候姑娘了么,到哪儿去了?”

角落里,空青应了一声,“在这。”

小芙循声回头,瞧见角落里一个朦朦胧胧的黑影,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抚着心口道:“你怎么在那边边角角的地方坐着,吓唬谁呢。”

空青面不改色,勉强站起身,“怕扰着姑娘了。”

小芙嘀咕:“先前在容府时,姑娘一个人在屋里会怕,我都是伏在床边陪她的。”

她话音一顿,瞳仁颤了一下,小心翼翼朝容离榻边看去,“难不成……”那位在?

华夙嘴角一提,“若当真见了鬼,也不知会吓成什么模样。”

容离摇头,面不改色地说:“她不在。”

小芙松了一口气,“不在就好,那位当真是……神出鬼没的。”

本就不是人,可不就是神出鬼没的么。

远处争吵声仍未停歇,吵得好似连屋瓦都要被揭了。

“那箱子不扔还留着做什么!”

“得给他带回橡州,他每年那一日都要回橡州唱那一出戏,不唱心不安,你忘了么。”

“到底是他心不安,还是你不安?”

“总之那箱子不能扔,一定要带回橡州。”

“你那时不是挺无畏的么,现下你把他那行头留着,也不怕他夜半找上门?”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女的骂骂咧咧的,还说了好几句粗话,那男的听声音像是那位班主。

容离听得云里雾里的,这两人虽说得遮遮掩掩,但她大抵听明白了些许。

好端端的为何要怕旁人夜半找上门,寻常人夜里正睡得香,会在夜里找上门的分明……是鬼。

小芙怵怵问:“这个戏班子好生奇怪,到底是什么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容离好似明白雨夜中那几人的目光了,他们分明是在看一个箱子,那箱子里装着的,是另一人的行头。

唱戏的,行头可谓是万分珍贵之物了,其上珍珠和翎羽都是精心挑选的,若是有心且手巧,指不定一针一线都是自己缝的。

听起来,箱子里那身行头的原主应当是遭受了什么事。

小芙又道:“姑娘你怎不说话呀,橡州离这也不知还有多远,那个戏班子我看怪怪的,他们在路上时话也不多说几句,险些把我给闷坏了,现下却说得起劲。”

容离这才道:“别人的事莫要管,跟着去橡州就好。”

“可、可……”小芙眉心紧皱,“听起来这事儿好似不简单。”

华夙淡声道:“怎么才夸她机灵,险些又憨起来了,不经夸。”

容离摇头,“无妨,他们吵他们的,现下不好寻马车,我们这一路经不起耽搁,指不定会有官兵在后边追。”

小芙只好点头,“若是那些人图谋不轨,我定会护姑娘周全。”

华夙冷脸戏谑,“真图谋不轨起来,她指不定跑得比你还快。”

那吵闹声还未停。

“我当时说了要把那身行头埋了,你偏不听,现下还得赶回篷州给他唱那一场戏,也不知瞎忙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