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3页)

容离也装作讶异,四处看了看道∶“不知风从哪儿灌进来的。”

她刻意说得大声一些,好让华夙能听得见,果不其然,华夙收敛了些许。

小芙甚是迷惑,“风小了点儿。”

容离起身推了一下小芙的肩,“你去把盆里的水倒了,一会我去主厅看看。”

小芙讷讷道∶“可那是单家的事,姑娘……真要去听?”

容离只好把木盆端了起来,只是她手臂无甚气力,端起这盆时,双臂微微打颤,十指俱泛了白。她把木盆端给小芙,不予商量一般,“去倒。”

小芙见自家姑娘两臂颤颤,忙不迭接了过去,“哎呀,我拿就是,姑娘端这木盆作甚。”

华夙不为所动,直至小芙端着盆出了房门,也未将目光从银铃化作的水镜上撕下来。

容离步至她身侧,仰头望去,只见那青皮鱼妖所携银铃猛地一颤,随即她们所见近乎低至地面,想来是这鱼妖忽地低下了身,也不知是蹲着的,还是跪下了。

“他怎还未到?”

华夙淡声道∶“到了。”

“可这儿哪来的潭。”容离皱着眉头。

华夙五指一收,水镜又化作银铃落了下来,恰好跌在她的掌心上。她神色沉沉,好似郁结在心,“就在他面前的冰壁里,迟些再看,他尚还进不去。”

容离只好道∶“那我去主厅看看是谁来了。”

华夙不做声,反手把银铃放回了发上,转身时松散的发辫微微一动,那段颈子又细又白。

容离朝主厅走,时不时朝这鬼看去一眼,琢磨了一阵,轻声道∶“你若见到洞衡君,会将其抽筋剥骨么?先前说起时,你还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华夙轻哂,眼里不见半分笑意,“你不怨容长亭?”

容离伸手去勾这鬼的黑袍,袍子又凉又滑,衬得她的手白如脂玉。她压着声道∶“怨,若是不怨,我也不必报复回去了,可我之所以这么怨他,是因他是我生父,本该对我好才是,他却满脑子污秽念头,害了我娘,还打我主意。”

她一顿,声轻如空谷传响,噙着笑调侃,“难不成洞衡君也是你爹。”

华夙的面色登时一黑,伸出一根手指朝这丫头的眉心戳去,“我怕是那洞衡君的祖宗。”

待到主厅,听见一阵谈论声,姥爷和姥姥果真都在,还有一个男子在恭恭敬敬地说着话。

容离不好就这么进去,在屋外听了一阵,“是周青霖么?”

她忽地觉得自己若是只鬼就好了,哪还用在墙外干站着,直截穿墙而进,就能看见屋里都有哪些人。

屋里,单栋忽道∶“丹璇已经不在,日后……不必再往单府送东西了。”

“听闻容家的姑娘来了,不知晚辈可否见上一见。”一人问。

单栋叹了一声,“离儿是有几分像丹璇,但总归不是她,这么多年过去,周老爷也该放下了。”

那人道∶“并非放不下,周某现已成家,如何也不能对不住妻儿,只是觉得有些可惜,那年丹璇走时……未能见她一面,后来周某收到自祁安来的信,认出是丹璇的字。”

“你去了祁安?”单栋问。

周青霖应声∶“周某去了一趟单家,可她却不像是想见我,只匆匆一瞥,后来乃至出了容府的门,都未能见她第二面。”

容离在屋外听得分明,不曾想其间果真有些误会,她推门而进,轻声道∶“她并非不想见你,而是我爹不容她见。”

周青霖猛地抬头,瞳仁猛颤。

华夙漠然地睨去一眼,“哪里有这么像,一个个都看傻眼了。”

她一顿,淡声又道∶“不过你倒是能借这契机,替丹璇将当年未尽之话给说了,只是他信不信你,俱由他心。”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