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5页)

“看来那贴身丫头,知道的多得去了。”容离直起了腰,说得嗓子有些哑了,轻咳了起来。

华夙抬起手,细白的五指从黑袍下探了出来,食指一勾,桌上的瓷壶和杯子兀自动了起来,好似有一双手在扶着,那瓷壶凌空而起,壶口一倾,往杯中倒出了水。

玉琢听见水声,暗暗抬头,只一眼便吓得魂都颤了。

容离眨了一下眼,她与这华夙认识了有好几日,可她还从未见过华夙如此浪费鬼力的样子。

水徐徐淌出,未等杯中水漫出,便正了壶身,落回了桌上。

“喝水。”华夙淡声道。

容离一只手按着猫,抬起另一只手去举杯,将杯沿抵在唇上时,一双眼悄悄打量起华夙。

华夙蓦地站起身,立在了玉琢面前,近到令玉琢能觉察到她身上的寒意。

玉琢缓缓抬起头,怕得周身发抖,“大人,我知道的都已说出来了。”

华夙眼神寡淡,黑袍一抖,一条漆黑的长链叮一声及地。

那锁链比女子手臂粗,黑沉沉的,上边似有什么陈旧的刻痕,但叫人看不清。

玉琢闻声低头,虽不知这是何物,可心跳如雷。

华夙不紧不慢地挽起了黑袍,掩在底下的衣袂顿时露出了一角,她的手恰好握住了此索一端,那五指纤细如葱,握在长索上时,骨节和青筋略显分明,瘦而有力。

锁链被甩动,铿一声撼地而起,另一端恰若灵蛇,朝玉琢困缚而去。

玉琢被捆了个严严实实,连挣扎都挣不得,那不知何处来的气劲压在她的头顶,令她动弹不得,这……

便是大鬼吗。

捆牢后,长索蓦地匿了形。

华夙放下了挽起的黑绸,绸布又将她的衣袂和手遮得完完全全。

玉琢试探般动了动肩和手,没想到那捆在她身上的锁链当真不见了,“这是……”

“此乃缚灵索,可令你身上鬼气消匿,但也缚住了你的双足,省得给我招惹是非。”华夙抖了一下黑袍,坐回去后闭上了眼。

玉琢认命,磕头道:“多谢大人赐索。”

容离又抿了一口水,“将你悬上横梁那二人是何相貌,你可记得清楚?”

“记得,可都是生面孔,只知长相,不知是哪个院子里的。”玉琢应声。

“记清楚了。”容离轻声道,“去给我找出来。”

玉琢攥紧十指,“此仇我定要报回去!”

“聒噪,出去吧。”华夙连眼神都不愿施予这婢女。

玉琢匆忙站起身,垂着头从墙上一穿而过,就这么穿到了屋外。

容离方才还咄咄逼人,这婢女一走,登时又柔和了下来,“我以为你会把她吞了。”

“你还需用她,我吞她作甚,况且吞她也无甚用处。”华夙淡声道。

容离轻声:“你缚住她,可是想防她?”

“这么个容易背主的玩意,若将城中其他鬼物招惹来,那还得了。”华夙冷冷嗤了一声。

容离揣摩,她果然还是怕别的鬼找过来,能避则避,仍旧鬼力不支。

过了一阵,容长亭果真来了,在柴房里心跳如雷地说:“自缢?”

“怕是畏罪自尽。”蒙芫垂着眼说。

容长亭走进屋中,仰头看向悬梁上被割断的麻绳,看不出个究竟。

空青站在边上,想开口提墙上的痕迹,但却不愿当着这两位夫人的面。

小芙在容离的屋外站着,焦急地跺脚,心道怎么无人发现墙上的泥痕?

“她如何将麻绳抛得上去,就这么个凳子,踩上去如何够得着?”容长亭皱眉。

“她若当真想死,绞尽脑汁也会想出法子来,老爷何必纠结,就当是换了个法子惩了她犯下的错事。”蒙芫眸光游离,又道:“屋中晦气,老爷还是快些出来,令人找个地儿将她埋了。”

容长亭走了出来,摆手到:“带去高眠岭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