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2/3页)

“这不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么?”阙清云好笑地瞧着她。

“那不一样。”玉潋心挑起阙清云一缕耳发,卷在指尖把玩,“东冥乐设此一计,其目的想必也是不让师尊与弟子去参加天祭,任她东冥乐与大璩皇帝斗个头破血流,与我师徒又有什么干系?”

说着,玉潋心忽然话锋一转:“然而,她错在给师尊下尸傀符,以此为由要挟弟子配合她的行动。”

“所以呢?”阙清云问。

“所以……”玉潋心将脑袋枕在阙清云肩上,望着院子里随风摇摆的鲜花,断言道,“东冥乐既如此忌惮我们,则说明天祭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与我师徒二人关系匪浅。”

阙清云眼中笑意渐深,伸手去拂开玉潋心额角垂下的发丝。

后者忽然抬眼,视线与阙清云隔空相撞,而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既如此,便等一等,等到天祭之日到来,宫中乱象升起,院外区区几个暗卫,还能拦住你我去路不成?”

“这几日便在楼阁中休养生息,晨起看景,日落而息,不也挺好的嘛?”

玉潋心执起阙清云一缕发,朝其吹了口气,发丝随风而动,在日光下透着薄而浅的光晕,煞是好看。

阙清云忽然捉住玉潋心的手腕,松开缠绕在玉潋心指尖的发丝。

而后,便见她手腕一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红绳,轻轻系在玉潋心皓白的手腕上,打了个精巧好看的绳结。

阙清云侧脸迎着午后的阳光,灿金的暖阳落在她身上,淡去疏冷的气质,反倒生出几分薄薄的暖意,熨烫人心。

玉潋心盯着手腕上的红绳,有些发愣,不知何故竟听得胸腔中传来噗通噗通一阵擂鼓般的闷响。

她微曲指尖,竟是难得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微微晕红脸颊透出与她妖冶容妆十分不符的青涩,玉潋心撇开视线,半咬着唇小声嘟囔道:“师尊这是作何?”

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阙清云掀起袖口,露出腕口另一根与之匹配的红绳,微笑着说:“用这绳将吾徒拴住,往后不论如何,潋心也跑不了了。”

“莫名其妙。”玉潋心噘起嘴来,“方才明明在说天祭之事。”

嘴上是抱怨的语气,可微弯的眼角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心情,言罢,她又补了一句,“红绳哪里来的?”

比起东冥乐的阴谋诡计,她明显对阙清云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更感兴趣。

阙清云倒也坦诚:“昨日江上泛舟,路过街头闹事,见有游人成双成对,于摊前许愿,不知怎地,为师便寻那小贩取了两根来。”

“不知怎地?”玉潋心扬起眉毛,故意挑刺。

白衣仙子微撇开脸,耳尖晕起一层薄粉:“红绳结缘,喻有情人终成眷属,欲讨个彩头,想你莫再为昨日之事生气。”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下羞赧,不敢看玉潋心的眼睛,话音落下,便听得身侧传来一声银铃般的浅笑。

玉潋心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笑得嘻嘻哈哈,尤为欢悦。

阙清云特地哄她开心,这可真是奇闻一件,好比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不过,现在她相信,太阳是可能从西边儿升起的。

“师尊。”玉潋心轻声唤道,双手捧起阙清云的脸,迫使对方转头与之对视。

阙清云脸上神色如常,但若看得仔细些,便能从那份泰然自若的从容中寻到些许细微的变化。

譬如,当她的脸映入对方幽深的瞳孔,能瞧见阙清云眼底漾开浅浅的縠波。

阙清云的眼睛是深渊,也是泥淖,一旦钻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她身着白衣,玉冠佩戴整齐,发丝也梳理得一丝不苟,形貌周正,一板一眼,清风拂过她的发梢,垂于耳侧的白玉坠子则轻轻摇晃。

对比阙清云的周整,玉潋心则是坐无坐相,一头青丝随意铺在肩后,只于发尾系了一段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