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最后那场战斗在她的脑海中融成浆糊,一细想就头痛,正待细细思量,忽的自屋门处行进一席白衣。

来人身着纤尘不染的白袍,腰间别一把佩剑,瞳色清浅,神情寡淡,行走之时轻盈如风,举手投足,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

玉潋心意外于在陌衍山庄见到阙清云,震惊之下翻身坐起,不慎触动伤处,遂轻敛蛾眉,冷静克制地低唤一声“师尊”。

“醒了?”阙清云斜瞥着她,眸光清寒。

床上女子薄唇轻抿,凝神回望阙清云,并不答话。

阙清云朝一旁的婢女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

婢女退出房间,顺势关上屋门。

玉潋心神情稍松,却并未放下心防。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领口并未束紧,敞开的衣襟下隐现肚兜边角的丝绸。

见阙清云行至床边,她暗自调整好情绪,扬起平素惯用的笑脸,轻佻地问道:“师尊可是特地来山庄探望弟子的?奈何弟子伤重,不能下地见礼,还请师尊恕罪。”

她嘴上说着恕罪,神态间却并无丝毫愧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阙清云,眸心暗藏探究之意。

阙清云没说话,径直走向玉潋心,离床边仅余半尺之时停步,同时抬起右手。

玉潋心面上不动声色,瞳孔中映出白衣女人清隽的眉目。

白净的袖口排布着精致的云纹刺绣,一块淡青色的玉牌从衣袖中滑落,被黑色的绳索系住一端,悬垂于玉潋心眼前。

玉潋心美眸微张,难掩惊讶。

魂牌。

阙清云将这魂牌随手扔给玉潋心,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

屋门吱呀开启,又吱呀关上,室内还归寂静。

玉潋心沉默地捡起魂牌,眸光晦暗,猜测阙清云此行的来意。

她在屋里养了两天伤,第三日方能下地,期间阙清云未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日天色晴好,玉潋心穿好衣裳去了趟曲衍魔君的书房。

与魔君照面,开门见山:“属下师尊眼下尚在山庄?”

曲衍魔君正审阅文书,闻言回答:“云儿向本座讨要了玉清居,近来当是于居内疗伤,你若前去见她,莫太吵闹叨扰。”

玉潋心面露疑惑,相比于魔君的叮嘱,她更在意这句话里透露出的深意。

阙清云将在陌衍山庄长住。

为什么?

似是看穿玉潋心的心思,曲衍魔君将手中文书扔向玉潋心。

玉潋心翻开桌上文书。

须臾,眼中掠过寒芒:“阙清云叛出听澜宗?”

曲衍魔君双手交叠,语气轻松:“此去听澜宗,虽然目的并未完全达成,但镜虚门异变的确给听澜宗造成了巨大损失。”

“季伯宗杀死了阙明城,虽然明城不认云儿,但云儿到底是他的女儿,父仇子报,云儿得知其父遭遇,便与季伯宗反目,遭听澜宗众围攻,历九死一生之险将你带离听澜宗。”

魔君好整以暇地向后倚靠椅背:“你师徒二人双双昏迷于听澜宗山脚,本座便将你们带了回来。”

玉潋心脸色沉凝,紧锁眉心。

阙明城死了,对曲衍魔君而言,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她向魔君道过谢,离开书房后便转道去了玉清居。

玉清居位在陌衍山庄西南角,环境清幽,居内还有自山间引下的一汪活泉,整个玉清居只有阙清云一人居住,这待遇较之于玉潋心,可谓云泥之别。

玉潋心来时一路畅行无阻,及至前院,听得淙淙泉水之声。

她轻唤“师尊”,院内无人应声,便顺着山泉继续往前,穿过厅堂,直抵后院。

推门而入,见院中蓄着淡淡的水雾,亦有清水起落哗哗声响,篱墙隔开一池清泉,假山掩映之间,纤柔白皙的背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玉潋心脚步暂缓,停在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