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好酸呀(第4/8页)

等年一过,纪初苓便已开始忙着绣制嫁衣了,她不似谢萦,自然不好只绣朵花了事。

毕竟是圣上赐的婚,宫里头还派了姑姑来,光是制款就量裁更改了几回,只叫人忙得歇不下气。

镇安侯府上人少,谢萦又独来独往不爱人伺候,纪初苓想怪不得她那乱了。毕竟就她这连下人们也忙得不停,很多小事一时都无心去顾了。

她日子还早,都尚且如此。可想而之,镇安侯府和文府得忙成什么样。

年后又过了不久,转眼便到了文家公子娶妻的日子。

文府那请上了祖父,她自是跟着同去。

纪初苓又是人文涵的弟子,师长如父,又是那谢家定下的儿媳,若仔细来算,竟不知自己是哪边的了。

要说起来,纪初苓在此之前已很久没见过文凛了。这会儿人逢喜事,她觉得文凛整个人好似都大变了模样。

一身大红,骑在高头大马上,衬得他俊美非凡。仿佛把平日里那股腼腆劲都给收了起来。

只是那一张脸自始至终有些僵,目光视着前方一动不动的也不自然,表明了他还是那个熟悉的文凛。

文凛自己紧张得手心窜汗,跟在水里浸过似的,接亲时谢萦不小心碰到,就在盖头下暗暗好笑。

文凛自己还没察觉,直到将人接回来要拜堂了,文涵实在看不下去偷偷提醒,他这才意识到。

一张脸绷成那样,虽然熟识的人看一眼就懂他是紧张又在刻意让自己端严,可在不知晓他性子的人眼里,瞧来好似有多不愿娶妻一般。

于是文凛立刻就让自己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虽然就跟拿针线定住似的,瞧得纪初苓都憋不住要笑,但总归不那么“苦大仇深”了。

期间还出了个小意外,谢萦平日里就甚少穿如此繁复的服饰,何况今日这是喜服,想来也是极为别扭。两人拜完堂后送了谢萦往外走时,她似是不留神往裙上踩了一脚,边上又被人拥着施展不开,身影一晃眼见就要倒。

她正想跃起稳住身形,哪想文凛一急,竟冲上直接就将她抱了起来。文凛平日里遇女子就避,久而久之给人以文弱书生的气质,但抱起自己的妻子倒是极为稳当有力。

只那张脸红得比他俩的那两身大红还要浓重罢了。

于是在宾客的哄笑声里,谢萦就这么一路被文凛抱进了房中。

之后掀了盖头成了礼才又急匆匆地跑出来招呼宾客。

纪初苓落坐在女子这边的席面上,今儿不仅是替谢萦跟文凛高兴,还自认十分刻苦勤学地跟着在心里过了一遍章程。

娘亲也是近些时候才开始在她耳边念叨,她还不如何熟悉。这也算是给自己半年之后的亲事打个腹底。

文伯伯今日高兴,喝得就多了些,满面红光。纪初苓席上往谢远琮那偷瞧,见他亦喝了不少酒。只是他好似喝进多少都面不改色一般,饮酒如饮水。

纪初苓默默将其归结于脸皮太厚的原因。

两相一比,文凛这面子可谓太薄。任谁过去说上几句恭贺话,就欢喜得脸色通红,加上几杯下肚就出来的酒气,他那张喜色满面的脸就没有消褪过。

不仅是比过喜服,就连此处的红幅灯笼与之一比都黯然失色。

喜宴近尾,纪初苓席上只尝了一点近无酒气的小果酒,可不知是被喜气熏得,还是被红烛灯火晃得,眼都有些迷离起来。

她眯着眼,只身支靠在游廊边上的美人靠上,打远盯着场中最引人的那个红影看。也不是刻意,只是大红之色于灯火间瞧来极吸人目光,而文凛那模样不赖,穿这一身又很顺眼。

赏心悦目的多看看总是好的。

正瞧着,后头不知谁问了一句:“好看?”

纪初苓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想也不想,倒是实诚,谢远琮顿时气噎。本见她一直瞧着别的男人,肚中的小坛子就已掀翻几个了,这会更是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