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的认可(第2/3页)

“在成长到能抵御他人的恶意、无视长老的掣肘前,外面才是最适合他的场所。”禅院惠抿了一口温淡的茶水,“对旁人而言宝藏之地的宗家,对他而言却是龙潭虎穴。”

“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免不了夭折的下场。”

弱小是原罪。

阿音的眼神放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道理我懂。”她无力地说道,“可你为什么就不愿和他说呢?当初你要是再多解释两句,那孩子也不至于钻牛角尖。”

“……我不知道,他会如此在意。”禅院抿唇,小声地辩解了一句。

他可是都把你当人生的支柱了,还不在意呢?

阿音悟了。

这俩延续了这么久的矛盾根源,说白了就是一个倔强一个闷骚,人的思想是靠语言沟通的,两个人都不说不问,误会自然便形成了。

造的什么孽啊。

阿音不无慈爱地看着禅院惠,如今她对禅院家主的滤镜已经褪了大半,这人看似冷淡不近人情,其实就是不善言辞,富冈义勇类型的人。

明明他的外交水准比五条阁下还高呢,奇怪,难道这是家主的必备修养吗?

“不论怎样。”阿音率先起身,握上了自己的伞柄,“禅院阁下,不妨去石墙那边看看吧。他还在等你。”

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趁现在还不晚。

………

临近黄昏,天边布满火烧云,日光灼了满空的霞红。

太阳的余晖拉长了禅院惠和阿音的倒影,与树林的斜影融在了一处。蝉鸣渐弱,蝴蝶驻足在石边,目送二人的沿着林间小道,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穿过了内围一层水幕般的结界,再过不远,便是经受多年风蚀的古朴石墙,上方爬满了青苔,沉淀了历史的沧桑。

阿音蓦地抬头,便看到黑发的少年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墙高处,双腿晃悠,一下一下地扔着石块,想来是等了很久。

天与咒缚的躯体着实强悍。

才过了这么点时间,黑发少年身上不深的伤口就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之前还皮肉翻卷的赫人伤痕,此时结了血痂,再过一日就能彻底自愈。

阿音心下感慨,她身旁的禅院惠径自走上前去,好巧不巧,正好和禅院甚一投下的视线交汇。

“……”

阿音清晰地看见,禅院甚一脸上的神情陡然僵硬,捏着石头的手一个用力,把并不脆弱的石子捏得粉碎。

比起修养到家的禅院惠而言,还是个少年的甚一明显表情管理不行。

“你……”少年的喉咙滚动,声音生涩,他从石墙上一跃而下,又在禅院惠的几步前站定,和他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音本想悄悄退下,毕竟这两个人的过去,旁人难以插足。然而禅院惠憋了半天,冷不丁蹦出的一句话,却让她脚底趔趄,差点平地摔。

禅院惠:“吃了吗?”

禅院甚一:“还没,你呢?”

禅院惠:“我也没有。”

这俩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阿音稳住身子,默默地抹了把脸,肯定地如是想道。

亏得他们还有来有往地聊了几句,内容却尬得让阿音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禅院惠的说话水平浮动不定,她不该因为在皇居那会儿他和五条悟的一波话术配合,就认定他会聊天的。

这个男人,公共场合和私人场合,完全是两个样子。

再让他们尬聊下去,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进入正题。

阿音认命地掉头返回,承担起了引入话题的责任。

“禅院阁下,关于为何要把甚一逐出宗家一事,您不是有话要和他说吗?”阿音眨巴眼睛,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气氛一瞬间焦灼了起来。

黑发少年一眨不眨地盯着年长的男性,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