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页)

“我是一级咒术师!”昏昏沉沉的禅院莲鼻青脸肿,嘶吼出声,诞液和鼻血糊在那张脸上,更显滑稽。

伏黑惠提起膝盖,直接连人一起踹碎墙壁:“咒灵成长的方式无非两种,同类互食或者吞噬人类,你这几个月做的任务很不错啊,听说你祓除的咒灵,都是吃了不少人,正好处于孵化阶段——最脆弱的状态。”

“可是你有数过……”

“有多少人毫无理由地死了!”咒术师少年眼睛猛然睁大,眼球布满红血丝,脚下黑影顷刻长出狰狞的獠牙,卡上中年人的头颅。

“你不可能杀了我!”禅院莲目眦欲裂:“我可是禅院家的人!”

[凭什么!]

[明明是那个毫无价值,垃圾一样的伏黑甚尔的儿子!]

[凭什么他能觉醒十种影法术!]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伏黑惠嗤笑出声:“禅院?”

伏黑惠顿时没了说话的**,看禅院莲的目光连厌恶都没了,反而像看马路上会硌到脚但不值一提的小石子,他平淡地抬起手,手指覆盖上一层蓝色咒力。

禅院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活脱脱地挣脱了影子束缚,中年人眼睛血红,气粗如牛,双手合拢的形状,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架式。

伏黑惠皱起眉毛,右脚向后撤了一步,眼神却不变。

禅院莲顿时被刺激到了。

他拼了命也要给这群瞧不起他、贬低他、不承认他、看不见他的家伙同归于尽,可他又舍不得俗世的一切,眼看着他已经要成为一级咒术师,除此之外,他还有这辈子完完全全靠着自己得到的成就

——恐怖文学新人作家赏第四十二名,也勉强算是被人关注了。

“啊呀。”太宰轻巧地跳过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墙体,轻飘飘的动作,仿佛没有体重,他的手仍然藏在大衣兜里,笑着旁若无人地从众人眼前穿过,精致的黑色皮鞋一尘不染,大衣更是熨得挺括,浑身干干净净,和周围或是狼狈或是沾满鲜血的人格格不入。

他的人是冷的,呼吸是冷的,剧烈运动完,竟然汗液都不曾渗出。

“这就是我的造花吧。”

本来燃烧着火躁的随时能被引爆的空气,被他这不合时宜的举动折腾得不上不下。

“出去!”伏黑惠注意力全被转移,禅院莲亦然,他不敢置信地发问:“小菅银吉?”

“是莲先生啊。”他像是完全没有看见眼前的异常一样:“我听说我的书具象出了实体,身为原作者,实在好奇造花的样子,看来是打扰莲先生的正事了。”

太宰治笑眯眯地在咒灵身前停住,蹲下身,藏在衣兜里的手取了出来,他温柔地抚上咒灵耳侧的头发,再摸了摸它的额头,伏黑惠注意到那只手没有缠绷带——太宰什么时候把绷带取下来的?

[人的面目在我看来都是一成不变的,我也不敢奢求哪一天能区分出照顾我的人,他们总是一本正经板着脸孔唤我的名字,我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因寒冷而浑身颤一抖,只想藏到更阴暗更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兀然想起《造花之慌》里面的句子。

也不怨他,太宰这人实在异常到连过分都无法形容,那只咒灵的长相可以说是恐怖电影的主角,肿胀的拼接肢体,缝合怪般破破烂烂的皮肤,没有五官却布满疤痕的脸,那张嘴更是只剩一条缝,连张开都勉强。

而太宰治的眼神却如凝视情人一般,他温柔且忧郁地望着那张空白的脸,声音轻缓:“啊,是造花啊。”

咒灵在他面前,抖抖索索地缩成一团,身体看上去想要向后躲开,又不愿离开那只手,维持着一个被逼迫到想逃走,却又被固定住的样子。

“造花的头发很漂亮。”太宰说:“造花和我的《造花之慌》一模一样,我差点以为是书变成了人,从纸里面跑出来,简直是为了我的书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