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奥地利的安妮之死(第2/4页)

蒂雷纳子爵没听到那个可怕的名字——在这样的消息中,差点就露出了喜色——别说路易十四正值盛年,在这个时代,哪怕有巫师,死亡依然如同微风一般,随时可能降临,而对他们来说,王太后无疑是所有王室成员中,不会带来太大影响的人。

他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愿她安息。”而后焦急地问道:“所以国王陛下已经回到巴黎了吗?”

“陛下十分悲痛,”克雷基侯爵说道:“王太后感觉不适的时候国王正在与奥斯曼土耳其人打仗,所以她一力要求隔绝消息,不让国王知道,等到战事平定,她已经病入膏肓,万幸的是陛下还是见了她最后一面,儿孙也都怀绕在她身边,巴黎的大主教为她行了临终礼,现在应当已经坐在圣人与天使之中了罢。”

“这是肯定的,”蒂雷纳子爵说:“那是个贞洁而又和善的夫人。”

“国王陛下派出了使者——向他的每个将军,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不要求你们赶回巴黎,参加王太后的葬礼。”事实上战事也不是那么紧迫,只是路易十四担心蒂雷纳子爵这样的年纪,匆匆回到巴黎,完成葬礼后又匆匆返回阿姆斯特丹,长途跋涉兼带时间仓促,对他的健康是一种极其沉重的负担,他实在不想举行完王太后的葬礼又要举行蒂雷纳子爵的葬礼,所以就借着战事,索性不允许蒂雷纳子爵折返巴黎。

但这样他又要担心凡尔赛会有人以为蒂雷纳子爵已经失去了国王的宠爱,从而弄出一些事情来,所以才决定——“您,还有卢森堡公爵,沃邦将军,绍姆贝格元帅,都被国王陛下留在了阵地上,”克雷基侯爵说:“您可以派出使者,代您参加王太后的葬礼,其他人也是一样。”

蒂雷纳子爵是怎样的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他一听就明了了国王的用意,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他看了看维拉尔:“看来您是应该回巴黎一次了,带着约克公爵。”

克雷基侯爵惊讶地看了一眼子爵身边的年轻人,“什么时候打的仗?”

“就在昨天晚上。”蒂雷纳子爵拍了拍维拉尔的肩膀:“我想我至少应当为王太后殿下哀悼一日,让维拉尔和你说吧。”

克雷基侯爵再次打量了一番维拉尔,他露出一个带着点难过神情的笑容,“看来是一场大胜,我的好将军,”他向维拉尔屈尊纡贵地一点头:“详细地和我说说吧,我想陛下正需要这样的好消息来安抚他痛苦的内心。”

——

奥地利的安妮,腓力三世的女儿,腓力四世的姐姐,当时还是西班牙与葡萄牙的公主,身份尊贵无需赘言。但她与当时的所有女性一样,在父亲与丈夫面前,也只是一件工具与装饰品。如果说作为一个公主,她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婚姻中不会有爱情,只会有责任,那么在婚后近三十年的空寂与折磨绝不是她能够想象得到的。

她1601年生,15年就嫁给了路易十三,那么他们的头生子,也就是路易十四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38年,也就是说,有整整二十三年,她承受着来自于法兰西与西班牙双方的沉重压力,虽然人们都知道路易十三比起与妻子共处更喜欢与他的侍从狩猎赌博,但所有的指责都还是投掷在了她身上,好像她是圣母玛利亚,没男人也能自己生出个儿子那样。

最后还是黎塞留红衣主教强迫路易十三回到王后身边,他们在38年有了路易,即便如此,另一种恶心的声音从加斯东公爵以及其支持者口中发出——他们认为这个孩子是王后与爱人私通生下的。

黎塞留主教就要求王后再生一个——就是后来的王弟菲利普。

王太后固然深爱着这两个孩子,但要说以往的事情——母家的冷漠,丈夫的戒备,大臣们的戏谑,黎塞留主教的残酷……没有在她的心上留下痕迹,那可真是大错特错,曾经属于少女的柔情早就在最初的几年里消磨殆尽,留给她的就只有一股不甘心的血气——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受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