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热热闹闹的叛乱活动(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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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晚上,蒂雷纳子爵换过衣服,披上斗篷,戴上帽子和面具,按照纸条所写的时间与地点去了阿姆斯特丹的圣尼古拉教堂。

圣尼古拉教堂原先是一座建成于十三世纪的天主教教堂,但在十六世纪,荷兰的新教势力超过了原先的天主教势力后,它被改建成为一座新教教堂,原先陈列在壁龛中的雕像都被拆除了,圣像也被涂抹,以至于整座教堂看起来朴素了许多。

但自始至终,有两样事物终究没有改变,那就是木制天顶——以造船的木头与造船的工艺制作的教堂穹顶,看上去就像是一艘倾覆的大船,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还有的就是人们脚下的石头地板——那密密麻麻的字迹表明,这一块块长方形的石砖原本都是墓碑,圣尼古拉教堂矗立在一座公墓上,当初的建造者如何想我们已无从追索,但这种犹如被千百个死者默默注视的感觉,确实会让人更期望从沉重累赘的生命里解脱。

进入教堂是不应该继续戴着帽子和面具的,蒂雷纳子爵将面具握在手里,将帽子夹在胳膊肘下面,走向坐在成列座椅中的一个人。

“好久不见,威廉。”

“好久不见,亨利。”

问候完,两位年纪悬殊的表兄弟就默然无语了,威廉三世50年才出生,蒂雷纳子爵11年出生,威廉三世出生的时候,蒂雷纳子爵就已回到法国,为孔代亲王效力了,他们原本可能在战场上见面,但威廉三世的鲁莽举动让他被英国的查理二世囚禁了很长一段时间,尘埃落定才被释放,他得到了乌得勒支,但这片狭窄的土地与其说是他的领地,倒不如说是英国人与法国人势力的缓冲带。

他没有军队,为了“帮助”自己的外甥治理乌得勒支,查理二世毫不羞惭地派遣了十几个英国人填充在乌得勒支的宫廷和政府里,威廉三世只是一个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雪上加霜的是,荷兰的民众对这位亲王既不信任,也不尊敬,首先,威廉三世在他们抵抗法国人与英国人入侵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荷兰被瓜分之后,又摇身一变成了乌得勒支亲王,很难不让人认为,他之前是投靠了英国国王查理二世,出卖了荷兰。

对此威廉三世无从辩解,查理二世可不会公开宣称他囚禁了荷兰的执政,他只会说,招待自己的外甥在伦敦塔里住了一段时间安,固然谁都知道伦敦塔是座监狱,但伦敦塔另一个无从质疑的身份则是都铎王室的宫殿——几乎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

还有的就是,英国人在乌得勒支横征暴敛,文书上却有威廉三世的签名与盖章,虽然一些荷兰人知道这并非威廉三世的本意,却也不免对他充满了仇恨。

将这些英国人一只一只地驱逐出去,将被流放和被囚禁的忠诚下属一个一个地找回来,再将涣散的民心一点一点地重新收拢,这就是威廉三世这几年来做的事情,蒂雷纳子爵一直看在眼里——基于国王的命令,与对血亲的怜悯,只要威廉三世没有直接威胁到法国的统治,蒂雷纳子爵不会做什么。

因为威廉三世的统治一旦稳固下来,受影响最大的而是英国,而不是法国——他原本是英国在荷兰的代理人,就像是蒂雷纳子爵是法国的代理人,但就像他的先祖沉默的威廉那样,威廉三世显然不甘心只做一只橡皮图章,他在荷兰的作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查理二世的权威,英国所有的南荷兰与泽兰不断地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暴乱——很难说这是威廉三世授意,但乌德勒支,泽兰与南荷兰正是瓜分荷兰中英国得到的那部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对殖民地,新领地宽容,在乌德勒支的民众可以不被苛捐杂税压迫的时候,泽兰与南荷兰又怎么能够继续忍受英国人的盘剥与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