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伦敦的黑死病(第2/3页)

原先绍母贝格将军不愿意与叛军正面对敌,是因为叛军前是数之不尽的黑死病人,从国王的学士那里得知,瘟疫的传播方式多数就是从呼出的气体、伤口或是唾液里传播的,而在战场上,无论是哪一种都很难避免——但现在,被叛军招募而来的黑死病人反而成为了面对他们的刀锋,在失去秩序的时候,他们的士兵一样遭受着黑死病的威胁,而这些民众却是脊背对着王军的,王军的士兵们戴着昂贵的手套,脸上罩着柔软的丝绸,手中握着火枪,这些都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他们踏着火焰,踏着尸体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这场战斗持续到了天色将央,到了最后,双方都精疲力竭,刺目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的时候,每个人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一下一些人就不由得想要坐下或是躺下,但他们立刻被警惕顽强的同伴抓住或是提醒——地上的尸体并不全都是士兵们的,更多的还是那些黑死病人,或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携带着瘟疫的人——可以说,现在任何一方只要有援军,哪怕只有一百人,都能够取得胜利。

所以当一支军队伴随着号角声逐渐出现在顶端的时候,他们都期待地望了过去,而后,叛军的首领面如死灰,因为他看见了皇室蓝的颜色。

那是国王的军队。

……

路易在王太后与奥尔良工具夫人急切的注视下拆开了信件,按照国王的意思,奥尔良公爵应该早日从黑死病蔓延的洛林和阿尔萨斯离开,但让国王又是欣慰又是担忧的是,公爵坚持留在了南锡,他,绍母贝格将军以及国王的援军,以及那些投靠在他麾下的洛林领主一起,试图在混乱中重新建立起属于法兰西的秩序——国王完全懂得弟弟的意思,因为当初他重建巴黎是也是这么做的,虽然暴乱和瘟疫都会造成大量的死亡,令得社会动荡,政权不稳,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如巴黎,如洛林,如阿尔萨斯,这些并不完全服从国王的地方,混乱反而是国王或是公爵掌握绝对统治权的最佳时机。

那些曾经公开或是暗地里反对国王的人,若是在平时,若是死到了连一个可以继承领地以及爵位的后嗣也没有的地步,一定会引起怀疑,甚至一些诸侯会因此质问他们的主人,但暴乱就意味着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而瘟疫甚至曾经差点毁灭了一整个佛罗伦萨,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一样可以在洛林或是阿尔萨斯重演。

那些围攻福勒维尔城堡的人在吸血鬼与王军的合力绞杀下,幸存的人并不多,而那个罗马教会的使者,一个红衣主教,甚至没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被绍母贝格将军一刀斩首,他的存在就会是个麻烦,至少,他带来的问题会比收益多——他和其他籍籍无名之辈一起被浇上了黑油烧掉,这些都是将军亲自监督着的,担保没有哪个士兵能够借着搬运尸体的机会留下主教的衣服或是珠宝。

王太后与奥尔良公爵夫人当然不赞成奥尔良公爵继续留在洛林,只是公爵在信中表露的态度十分鲜明,坚决,她们去向国王恳求,国王也只能保证说,他会尽快送去更多的药物和医生,好将不幸的几率降到最低,他当然也愿意让弟弟早日回到巴黎,但奥尔良公爵单独写给国王的信中,堪称怒火如沸——对那些叛逆,对罗马教会,对那些恶毒的流民,他不愿意灰溜溜地逃回巴黎,他要用他的手段将洛林与阿尔萨斯彻底地收回到法国人的手里。

“既然如此,”路易在回信中这样说道:“我赋予你在洛林与阿尔萨斯的最大权利。”

不久之后,从王太后,到奥尔良公爵,到拉瓦利埃尔夫人,到柯尔贝尔,到达达尼昂伯爵……甚至还有国王的美发师和花边供应商都被络绎不绝的访客所骚扰——因为奥尔良公爵在洛林与阿尔萨斯做出了就连魔鬼也要畏惧的暴行,是,洛林与阿尔萨斯现在被黑死病的阴影整个儿地覆盖着,而那些诸侯,领主与爵爷也未必都愿意臣服在金百合花的旗帜之下,教会的力量更是在各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