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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转变话题。”科恩直截了当地说,“我做了这么多事,是因为我喜欢你的外甥,并且把利瓦伊·科尔当作儿子看待,而你在追踪那些杀他们的凶手。我说得对不对?”

“不错。”

“那个你认为已经返回查尔斯顿的女人参与了谋杀,而不是受害者?”

“不错,她参与了谋杀。”索尔说。

“你说的那个上校在杀害犹太人?”

索尔犹豫片刻,然后说:“不错,他在杀害无辜者。”

“那个洛杉矶的混蛋也牵扯其中?”

“不错。”

“那就好。”科恩说,“你会继续得到我的帮助。但总有一天,我会要求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实不相瞒,”索尔说,“娜塔莉和我给戴维·艾希科尔留了一封信。就连戴维也不知道这场噩梦的细节。如果娜塔莉和我死了或者失踪了,戴维或者他的委托人就将打开那封信。他们被要求与你分享信中的内容。”

“太棒了。”科恩又讥讽道,“我恨不得你们俩立即死掉或者失踪。”

他们在沉默中朝洛杉矶驶去。娜塔莉梦见她、罗布和她父亲正行走在查尔斯顿的老城区里。那是春天里的一个美好夜晚。星星在矮棕榈和新芽背后闪耀,空气中飘荡着含羞草花和风信子的味道。突然,一条浅色脑袋、黑色身子的狗从黑暗中蹿出来,朝他们狂吠。娜塔莉很害怕,但她父亲告诉她,狗只是想交朋友。父亲蹲下来,伸出右手给狗嗅,但狗却一口咬上去,不停地咀嚼,呜呜低吼着,吞咽着肉和骨头,直到整只手都被吃光,然后是整条胳膊,最后她父亲整个都消失了。这时,狗变了,变得更大了,但娜塔莉意识到,不是狗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狗转而攻击她,它那与身体不协调的白脑袋在星光下闪着光。娜塔莉惊惧之中,竟然没有转身逃跑,也没有发出尖叫。罗布摸了摸她的面颊,并在狗向她扑来之前挡在了她身前。狗撞在他胸膛上,将他扑倒。罗布和狗扭打起来,娜塔莉发现狗的怪头变小了,消失了。然后她发现狗已经掘穿了罗布的胸膛。她甚至听到了狗在罗布体内大嚼大咽的声音。

娜塔莉重重地跌坐在路边。她穿着旱冰鞋和蓝色裙子,后者是她六岁生日时她最喜欢的姑妈送她的。罗布背对着她,就像是一堵灰色的大墙。她看到罗布臀部枪套里的手枪,但枪被皮盖和摁扣固定住,她不敢伸手去拿。他的身体随着那只狂暴的动物的动作而颤抖,她可以清晰地听见它咀嚼肉体和咬断骨头的声音。

她努力站起来,但每次她脚下用力,旱冰鞋就会飞出去,她就会再次仰面摔倒。她的一只旱冰鞋松开了,只靠绿色鞋带挂在脚上。她翻身跪在地上,只见几英尺外就是罗布那高得不可思议的灰色背部。这时,狗头突然从罗布的身体里伸出来,它的脸上和牙齿上沾着肉丝和衬衣碎片。它胡乱挣扎着,罗布胸口的洞越来越大。它的双眼闪着疯狂的光,鲨鱼般强劲有力的上下颚不停地张合着。

娜塔莉向后爬了两英尺,但再也爬不动了。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狗身上。它边叫边咬,朝她逼近。它的脖子和肩膀已经刨出了罗布胸部的大洞。口水和血液滴溅在她身上。它奋力钻出洞的时候,她看到了它肩膀和前腿上的蓬乱的黑色皮毛,就像是在目睹噩梦的诞生。而她知道,噩梦的诞生便意味着罗布的死亡。但真正让娜塔莉目不转睛的,让她顿时僵住的,让恐惧爬上喉咙、引发作呕的,是那张脸。剧烈扭动的肩膀和四处乱刨的爪子的黑色皮毛上沾满了鲜血,使其呈现出诡异的蓝灰色,而在这蓝灰色之上,开始浮现出一团白色——那是梅勒妮·福勒如同死人面具的脸。那张脸被疯狂的大笑和巨大的假牙扭曲了,而闪着阴森白光的假牙离娜塔莉的眼睛只有几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