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就你毛病多。”裴骊珠说,“我看就是掉茅房里了。”

“你——”

“少爷——”捧砚拿着药酒回来了。

裴义淳赶紧对裴骊珠挥手:“你快出去,我要脱衣服了。”

“哼!”裴骊珠起身出去,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跑去找安阳长公主告状。

安阳正在房中看布料,见到她道:“来得正好,天要冷了,要裁新衣,你自己过来挑料子。”

“阿娘给我选吧。”

“阿娘老了。”安阳笑道,“不知道你们小姑娘爱什么了。”

“才没有呢~”裴骊珠搂着她撒了会儿娇,说起裴义淳,“六哥又不知道在外头做了什么,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伤哪儿了?”

“好像是摔了,还掉了二两银子。捧砚拿了药酒给他擦,他一边叫疼,一边念叨二两银子。”

“别管他!”安阳想到那景象就好笑,“鞋子要是磨破了,他还后悔以前走路怎么不轻着些呢,不然还能再穿半年、又省下一双鞋!”

裴骊珠噗地一声笑出来。

“以前只当他小气,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安阳放下手中的事物起身,“走,去看看他。”

从她房间到裴义淳住处有些远,她已经五十多岁,虽一直养尊处优,但也是个小老太太了,腿脚不经用,便坐了步辇过去。

按规矩,步辇只能帝后嫔妃能坐,其他人坐了属逾制,往大了说就是谋逆。

不过安阳长公主这步辇是五十岁生辰皇帝赐的,皇帝特许了她可以坐。

她坐在辇上,裴骊珠和其他人跟在旁边行走,好一会才到裴义淳的院子。

裴义淳院子里只有一个捧砚伺候。以前也是有好多人的,丫鬟婆子小厮……多的时候有近二十人。有次他见安阳长公主发月钱,一算心就在滴血,说什么也不要那么多人了。

长公主说:“这钱是公中出的,又不用你掏!”

“我看了难受!你将那些人撤了,将那钱给我吧,穿衣吃饭谁不会?用得着他们伺候?”

安阳恨不得抽他一顿,不过想想少点人伺候也好,免得惯他的少爷脾气。后来又因丫鬟想爬床、小厮偷他弃之不用的画去卖钱,折腾了有三五回,他身边就只剩下一个捧砚了。

其实院子里的洒扫也有粗使婆子和小厮,但不敢让他看见,得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来,不然就全是捧砚一个人做。

安阳觉得捧砚不容易,给了他三倍月钱,但不敢让裴义淳知道。让他知道了,身边就没人伺候了。

给奴才发工钱还像做贼一样,安阳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因为裴义淳屋里没有通传的人,安阳也懒得让丫头去费事,就直接过去。

到了门外,听他哎哟哎哟地瞎叫唤。

安阳到底是担心,马上走进去。

“哎哟——”裴义淳没想到有人来,一惊之下摔下了床铺。

捧砚在给他揉肩,他衣服没穿,见安阳身后跟着一群丫鬟,急慌慌地扯起衣物往身上盖,吼道:“她们怎么进来了?出去!”

丫鬟们顿时就笑了,知道他不喜婢女近身,赶紧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安阳,裴义淳对她自然不用不好意思,爬上床叫捧砚继续。

“伤哪里了?”安阳问。

“浑身都伤了……”裴义淳趴在枕头上,委屈地开始哭嚎,“娘啊……儿子怕要躺个一年半载了……啊啊啊——疼——好疼……娘啊……儿子难受……”

安阳平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说:“见你如此,为娘便放心了——还能唉声叹气,肯定没事;你若有事,必然装得没事人一样。”

裴义淳一怔,顿时收了哭声,泄气道:“那我知道下次该怎么装了。”

安阳伸出掌在他脑门上拍了下:“不许胡闹!你这是从哪儿来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