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8页)

楚酒酒把信封交给楚绍,楚绍翻过来,发现信封上的地址和名字还都是之前汇款收据上的那个,只是这回字迹换了。

补办的汇款收据上地址和名字都是邮局的小于同志写的,而这个信封,才是聂白本人亲手写的,他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好看,大字太大、小字太小,看着像是四五年级小男孩的水平。

楚绍望着信封停顿一秒,紧跟着,他刷的撕开信封,掏出信纸,看到上面写的第一句话,楚绍瞳孔猛地缩紧,连他捏着信纸边缘的手指,都无意识的蜷了起来。

楚酒酒攀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好奇的看向信纸上方,快速浏览了两行,楚酒酒用力抓紧楚绍的上臂,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

“是太爷爷!天呐,爷爷,真的是太爷爷给咱们写信了!”

楚酒酒把楚绍的胳膊都抓青了,但这俩人,一个没觉得累,一个没觉得疼,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信的内容上。

这封信除了信封是聂白写的,其他都是由楚立强亲自执笔,他写的内容也不多,就是告诉楚绍,他现在过得很好,他已经不在首都了,如今住在某部队里,之前的汇款都是他寄过来的。聂白是他的上级首长,因为有一些不方便,所以以后联络,他们最好还是通过聂白。

这些内容他只用了两小段就写完了,都不到第一张信纸的三分之一,后面的内容,就都是询问楚绍,他过得怎么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不断的安慰他,鼓励他,让他不要沉溺在过去中。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总有一天,他会把楚绍接回到自己身边,他们父子还能重逢。

尤其是看到那句“爸爸会努力,你也要努力,我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可以让妈妈失望”的时候,楚酒酒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

楚绍本来盯着信,一动不动的,他看完了,却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正缓冲的时候,楚酒酒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愣了愣,扭头看向把眼泪鼻涕全抹他身上的楚酒酒。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楚酒酒一边掉眼泪一边回答他:“我哭是正常的,你不哭才有问题呢!”

楚绍:“……”

好像有点道理。

但楚绍真的哭不出来,他难过,他心酸,他高兴,他庆幸,各种情绪就跟打翻了调味桶一样,把他的心脏变得五味杂陈,可他再激动,眼睛也依然是干的,不像楚酒酒,跟黄河决堤一样,眼泪咆哮着冲出泪腺。

……

楚绍不安慰她,也不制止她,就这么沉默的站着,一边听她抽抽搭搭的哭,一边望着自己手里的信纸,大半天过去,楚酒酒抽搭的声音越来越小,感觉她快哭完了,谁知道,某一个瞬间过去以后,楚酒酒停了几秒,紧跟着爆发出了更大的哭声。

楚绍吓一跳,他不明白,“又怎么了?”

楚酒酒哭着跺脚,“我没猜错!你看,汇款果然都是太爷爷寄来的,赵石榴他们偷了汇款,所以你一直不知道太爷爷还活着,如果没有赵石榴,你们肯定早就联系上了,太爷爷还说要来接你呢,本来你可以早点离开的,有太爷爷在,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我爸爸也就能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了,连我……我也不至于变成孤儿,不会在失去爸爸妈妈以后,连一个家人都没有了,呜呜呜……”

其实楚酒酒说的这些,颇有些强词夺理,赵石榴间接害死楚立强不假,确实是因为她的贪婪,楚立强一直都没联系上自己的妻儿,他太担心了,后来大着胆子写去两封信,照样石沉大海,从那开始,他日渐消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病死在了部队的医院中。

这项因果关系成立,可后面的,不管是楚绍的寿数,还是她爸爸和她自己的命运,这其中的变量太多,根本不是一个赵石榴就可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