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极寒(第2/3页)

“还有……你更是刻意将他安置在了此处,又放了这地图在此。甚至于在上面用朱笔点了这般明显的痕迹,难不成不是要叫住在此处的人瞧见吗?”

“凌祉那般心思缜密之人,又如何会察觉不了。”

“这般显眼的暗示,便是引着他,非要去跳那极寒之渊了!”

萧云谏飞快地落下这些话语,转身便出了门去。

他怀抱着地图,掐了云诀,马不停蹄地便朝着极寒之渊赶去。

夜昙一翻身便落在了萧云谏的云端上,辩解道:“阿谏,我可没有想这般多。”

他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方才我那护卫也说了,是他身上不爽利,便没留意到。还有这屋子,也是我特地挑了间舒适些的,哪里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是长飙之墟的地图,上面还有什么红点点的。还有啊,我又哪里晓得凌祉是个怎样的人,又如何能确定得了,他定然会去瞧那地图?”

萧云谏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稍动,瞥了夜昙一眼。

见到的却是夜昙仍是云淡风轻的一张脸。

想来也是,夜昙可是巴不得凌祉死了,他便无所顾虑了。

凌祉说来是个人质,可到底没有他,夜昙行事会更简单吧。

萧云谏无可奈何。

只能催促着身下云团,快些再快些。

可那云团哪里是活物,又如何能听得萧云谏的话语,顺了他的心呢。

夜昙却仍是如同出门野游一般,并不忙乱慌张。

只不过途中萧云谏慌乱失神,云团行错了方向。

倒还是夜昙出声提了一嘴,没叫他们撞南墙而去。

可即使这般,萧云谏也未曾有一丝一毫心软。

想要原谅夜昙。

凌祉从前说得不对,他哪里是心软得要命。

只是还未曾当真遇上个,能叫他心如玄铁般的人。

现下倒是见识到了。

极寒之渊,便如同它的名讳一般。

十丈之外,便已然感受到了寒意。

谁人又能想到,四季如春的长飙之墟,竟有个此处炼狱。

冰雪覆盖了整个地面,寸草不生处,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活物。

不可见底的深渊的黑,配上入目皆是寒霜的白。

将此处勾画成一片漂亮水墨画。

可这般非黑即白间,却是令人恐惧与胆寒的无人可生还。

萧云谏甫一降下云端,却除了冰霜,什么都没瞧见。

他呼唤着凌祉的名字,可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顾不得寒意入体,催动神力替自己驱散着凉意。

也管不了寒冰中,他连一丝一毫的落脚之地都没有。

夜昙不紧不慢地跟在萧云谏身后。

就那般冷眼瞧着萧云谏用风力托浮着自己,避免了自己不会在此之上打滑。

而他却是步步生花,朵朵白昙花在他脚下绽放。

又与冰雪消融在了一起。

萧云谏一直未曾得到回应,便是打了最坏的主意的。

可他却不敢置信,又是多绕了几圈。

还是俯下身去,探头在深渊之下瞧了一眼。

那是肉眼见不得底的深渊。

他只瞧了一眼,便觉得心惊胆战。

眩晕感缠上了他。

他又回头瞧了一眼那漫无目的的白。

眼前更是七零八落地盘旋了起来,好似天地都在回旋着。

但他仍是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探头往下瞧了一眼——

是凌祉的外衫。

就那般赤/裸裸、孤零零地挂在没多深的一块凸出的冰锥上面。

萧云谏瞬时便如同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跌坐在地。

他张了张嘴,却是哑着嗓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面色呆滞,便也只有呆滞。

看不出难过,更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他啊了两声,整个人跌在了冰面上。

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那彻骨的寒意一般,双手撑在地上,冻得通红。

夜昙就站在他的身后,花枝铺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