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姚品娴却忽略掉丈夫眼中的疑惑和不解,她直视他的目光,说的倒理直气壮。

“这些年王爷不在家,臣妾从未宠过康安,大多时候都是严厉对待。如今,臣妾悔悟了,便想好好和儿子培养感情。康安才四岁,偶尔有个这样的请求,臣妾想满足他。”

朱佑平当然不会无理取闹的和自己儿子争什么,并且他听妻子这样说,也只当她是见这两日儿子和他亲了,她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虽才回京几日,但他也能看出来,儿子似乎有些畏惧他母亲。

“王妃言之有理,那今日便如康安所愿,晚上和爹爹娘亲一起睡。”说罢,又从姚品娴手中接过康安来,他则望向妻子道,“还是本王抱着吧,小家伙有些重量。”

姚品娴则不跟他抢这个,垂头谢恩:“多谢王爷。”

“走吧。”朱佑平一手抱儿子坐他臂弯上,另一只手则虚揽着妻子腰,一家三口又一道往正屋去。

康安心里很高兴,但却不敢得意忘形,依旧安安静静的,乖巧得很。

母亲的屋子伺候的人更多,也更热闹些。一群婢子见父亲母亲回来后,都围着伺候过来。

端茶的端茶,捧水的捧水,婢子鱼贯而入后,又鱼贯而出。

康安心想,这样才是他向往的好日子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后,于是康安又大胆的生出一个念头来。

“我一会儿想和爹爹娘亲一起沐浴。”他昂头。

魏王夫妇二人同时:“……”

沉默。

康安极会看人眼色行事,他见情况不对,立即继续发力。

“不可以吗?”他用又很乖又很渴望的语气问,“如果不可以的话,那康安听话。”

说是听话,可眼中已经开始蓄了水意。

这孩子,得了几日便宜后,如今已受不得委屈了。

所以莫要小瞧四岁的小童,四岁的小童,也已经开始会讲策略玩心机了。

姚品娴默。

朱佑平主动接过了教育儿子的重任,他结合当下情况对儿子说:“这样是不可以的。”他声音听起来语重心长,但语气却很严肃。他想用这种严肃告诫儿子,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说这样的话,提这样的要求。

康安明显有些被爹爹的严肃吓着了。方才还哭,这会儿真正吓着后,反倒是不哭了。

朱佑平脸色很不好,这种混账话,想必是儿子身边伺候的人说的。即便不是有心说,但也确实是没有照顾好幼主。

儿子如今年幼,正如一张白纸般什么都不懂。他希望儿子日后顶天立地,自不希望他长大后会长成一个人人喊打的混账儿。

于是,接下来朱佑平虽然嘴上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他需得和妻子一起商量一下,重新选几个人在儿子身边近身伺候。

而那边姚品娴明显更了解儿子,她知道,她四岁的儿子是说不出这种混账话的。

若他真被教坏了,也不至于平时都好好的,偏这会儿在他爹跟前说混账话。

于是姚品娴拉儿子去一边坐下问:“你告诉娘,这些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康安认真又老实的回答母亲:“靖王伯伯家的齐寿说的。”

姚品娴一听,便知道此事和府上伺候世子的婢子无关,于是她放下心来,继续问:“那齐寿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告诉娘亲,娘亲帮你把关把关,看看他说的对不对。”

朱佑平闻声,也转身坐了过来。

康安不敢撒谎,把齐寿那日跟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告诉爹爹和娘亲。

“齐寿说他常常和靖王伯伯一起沐浴,每年秋冬时,靖王伯伯还领他去春泉宫泡温泉。”康安有些委屈,“他每次都这样在孩儿跟前炫耀,所以孩儿想,他只是和靖王伯伯一起,我要是能和爹爹娘亲一起,下次我也可以去他跟前炫耀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