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3/4页)

忽见徐曜洲的手掠过他的身侧,以一个环抱的亲密姿势,拧开了他身后那扇门的锁。

背后骤然一空。

傅均城猝不及防,随着徐曜洲的力道,往后踉跄了好几步,磕绊间动作比思绪更快,仓惶攥紧了徐曜洲的手腕——

对方便顺势拽紧了他,在门锁自动落下的时刻,双双跌在墙角。

屋内没有开灯,浓重的夜色顷刻间将一小寸空间包裹,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傅均城稍一回神,先晕乎乎地扶住了身边人的手肘,紧张问:“你怎么样?”

能感觉到徐曜洲的身子往他的方向倾斜,却没立刻应声。

傅均城再三确认:“你觉得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等了片刻,傅均城才听见徐曜洲轻浅的嗓音,断断续续道:“哪里都不舒服。”

傅均城懵了。

哪里都不舒服?

居然这么严重吗?!

他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状况,他甚至不确定徐曜洲所说的不舒服,究竟是哪种不舒服。

是磕着碰着弄疼了?

还是另外一种难以启齿的不痛快。

傅均城有些着急,安抚般地捏了捏徐曜洲的手:“对了,灯在哪?”

徐曜洲:“……”

傅均城说:“你先松开,我去开灯。”

徐曜洲却没有就此放开他,小心翼翼问:“可不可以不开灯?”

傅均城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迟疑了两秒钟。

徐曜洲小声说:“哥哥,我不想开灯。”

饶是傅均城再迟钝,也在这近乎撒娇的话里听出几分别的意思来,十分耐人寻味。

或许是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不方便见人?

傅均城不愿驳了徐曜洲的面子,肩膀松弛下来,安安静静坐回原处。

两个人就以这样相拥的姿态无声坐了一会儿。

偌大的房间,偏偏挤在这狭小的昏暗旮旯里,要是有人突然开门而进,怕是要以为有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活脱脱吓得半死。

如果气氛不像现在这么微妙的话。

说是微妙,其实傅均城也有点说不太明白。

只是冷不丁觉得周围的空气徒然升高了好几度,四周鸦雀无声,唯有彼此的呼吸交错起伏,似并蒂藤蔓紧紧相偎缠绕。

而此时此刻,他们也确实是抱在一起的。

准确的说,是徐曜洲双手紧紧环抱住了他的腰,十分强势地把他抵在了墙边角落里。

以前并不是没有这么被徐曜洲抱过,但每次都不像现在这样,令傅均城有些不知所措,口干舌燥。

他僵着身子无法动弹,又不知道该不该打断此刻略显诡异的沉默。

直到徐曜洲的气息越来越沉,滚烫地浇在他的耳侧和颈窝,随之而来的是某种难以明说的滋味,令他忍不住呼吸一滞。

“徐曜洲?”

傅均城低声唤了一句。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傅均城以为徐曜洲再不准备吭声了,就听对方哑声问:“哥哥为什么觉得吴靳的酒一定有问题呢?”

傅均城默了几秒。

多说多错,傅均城索性言简意赅回:“我猜的。”

徐曜洲自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哥哥真厉害。”

这声笑真的是太轻了,稍纵即逝,轻而易举就消散在干燥的空气中。

傅均城实在没听出这声笑里的情绪,眸光下意识往眼尾处觑去,似乎想在这阵黑暗中试图看清徐曜洲的脸,却终究只能瞧见一个简洁分明的清隽轮廓。

下一秒,就听身边人问:“既然酒有问题,哥哥就一点都不怕么?”

怕?

怕什么?

傅均城没来得及细想,揣在上衣兜里的手机突兀地亮起光来,嗡嗡作响打破这场沉静。

他艰难地动身,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着谢琛的名字。

不过多时,谢琛十分暴躁的声线就响彻在了屋子里,一股脑发出三连问,气都不带喘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