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第3/3页)

再后来,这人究竟如何他便不得而知了,只记得似乎从那日起皇后日日都不开心,也轻易不愿与他见面,直至他们有了第二个嫡女后,状况才总算得以改观。

皇帝喜悦非常,认为这个嫡女乃是她的福星,难免喜爱万分,甚至意图待他日自己老了,再也无法处理朝政之时,便退位让贤叫她做一国之君。

可没等这个愿望实现,她的生命便永远停留在了某个冬天。

皇帝一时间想起了太多往事,件件皆是他不愿记起的伤痕,可直至今日,他却突然不知自己该作何姿态,也不知是该伤感还是该悲哀。

他只是又突然记起,那画师第一次入宫的时间似乎和皇后有孕的时间颇为相似。

也突然记起那次醉酒,他尚未宣召便直接进了皇后的寝宫,随之撞见她怀抱着次女,同她讲述自己以往身在萧府的故事,故事里有父母,有姊妹,也有那个画师,她告诉女儿,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甚至每每行床笫之事时,他满含爱意的看向皇后眼底,却总是触及一片虚无,她分明在看他,又像从未看过他,似乎心里一直藏着另外一个人。

就连她平日最爱喝的粟兰,也是不知从何时养成的习惯,每逢皇帝问起,她便说是自己少时曾经碰巧行至燕山游玩,从见到那花的第一眼便颇为喜欢。

皇帝听进耳中,记在心底,当即便命人年年到访燕山摘下粟兰予她,企图讨得她一晌欢心。

只他从未想过,那燕山地势颇险,她一弱女子又是如何爬上去的,这才得见盛开在山顶的簇簇粟兰。

他从未疑虑过她分毫,对她报以足够的宠爱与信任,却不想到最后这宠爱变成了刺向他的刀,这信任变成灼伤他的剑。

“来人。”皇帝顿了顿,终究嘶哑开口,“将皇后请……”

原本是想将她带来的,可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殿外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怕她受凉,终究还是将未说完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最终抬了眸,看向眼前端庄站着的秦语辞,难得向她伸出了手。

“辞儿。”他道,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力,又有些可怜,“扶朕起来吧。”

“我们……一同去和你母后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