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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想起来他当时留在乌玛的客厅里,一封一封删除和自己有关系的邮件。其中一封邮件是一年前尹曼写给乌玛的,告诉乌玛有一个在顶尖实验室工作的老同学向他要学生,尹曼决定推荐别的学生,因为从那封忍的威胁邮件看来,他害怕忍有人品方面的问题。

尹曼的虚伪,远胜于冯川。忍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原本打算顺手处理那个避孕套。因为看到这封邮件,他决定在显眼的地方留着避孕套,以确保警方能看到。然后,他再把尹曼的邮件和电话号码都删掉。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作为栽赃足够了。

不是主流社会的白人精英吗?不妨也尝尝被别人评论指责的滋味。

乌玛呢?忍的脑子里飞快估算这个新信息所代表的意义。

忍苦苦思念了乌玛五年。这五年里,不管乌玛如何冷酷,他心里从来不曾怨怼过,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当初心里有一点为了绿卡的念头,亵渎了和乌玛之间的感情。即使那天在乌玛家门口看到尹曼的车,在床边发现避孕套,并且乌玛告诉他和尹曼的关系,他都难以在心里抹去对乌玛多年的深爱。至少乌玛会和他一样珍惜这段感情的,只是因为自己给不了她什么,所以忍一直在心底痛惜。

原来她一直和另一个男人读自己的信,和他一起嘲笑自己的痴情,和他讨论自己是不是人格有问题。冯川和尹曼虽然虚伪可憎,倒是从来没装出过爱自己的样子。

不管是乌玛,或者尹曼,说到底都是敌人。就连飘飘和陈也,不是一样出卖他?朱丽亚和另一个警察,这个司法系统,整个美国社会,不都是一样虚伪冷酷?让他们狗咬狗好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盟友,就是还未出生的孩子。或许还有毛米?不,毛米不再是盟友了。她希望自己进监狱。想到这里,忍苦笑了一下。

就算警察发现那封信,又能证明什么?何况,忍有十成把握信是无法恢复的。想到这里,忍抬起头,一边掉转身子往回走,一边淡淡地对尹曼教授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在开庭以前,你如果有什么话,请你直接让警察来调查。如果你再来找我,我会报告给警方,你的保释恐怕就要被取消了。”

尹曼追上来,在后面大声说:“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乌玛没有对不起你。”

忍冷笑着,加快脚步。尹曼一步一步跟着,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忍,你心里明白我不可能杀乌玛。避孕套上的DNA是我的,我无法否认,但我确实没有杀死乌玛。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都还不到十岁,现在已经因为我的事情被记者不分昼夜地骚扰,遭受同学们的耻笑。”

忍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尹曼,沉声道:“教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杀乌玛。法官和陪审团会有一个公正的判决。你应该把你知道的线索告诉你的律师,或许会对你的审判有帮助。”

尹曼一张英俊的脸涨得通红,气愤地说:“我不能站在法庭上在众目睽睽下被检察官质询!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我的父母,全都蒙受羞辱。我明明没有罪,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审判?”

忍转回身子,准备不再和尹曼理论下去。只听尹曼气急败坏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乌玛是你杀的!是你伪造现场陷害我!美国是法律社会,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忍充耳不闻,越走越快,几乎小跑。可尹曼这时又说了一句话,让他不得不重新停下脚步。

“李忍,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把避孕套藏在沙发底下最深处的?我前几天在警方的调查报告上看到发现避孕套的地点,这绝对不是它原来所在的地方。我那天第二次回去时到处找过,怎么也找不到,就知道你是想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