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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的高烧是自己传染的,忍几乎可以确定。但是如果他不在半夜出来堆雪人,就不会碰见自己,也就不会传染上高烧。何况他本来就有白血病,这不是自己的错。乌玛的死当然也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她要告诉他从来没有爱过他?为什么她要在约好见他之前和另一个男人做爱?

“我是人,不是机器。你们不能把所有突发事件的后果都要我承担。你们本来就是应该死去了,不能要我用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来为你们做陪葬。我还要做研究,我还有十几年的黄金时光,这个社会需要我。”忍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飞快地把车开出停车场。

忍脑子里的念头反复变换着,有时痛责自己,觉得无地自容,有时却理直气壮。眼下,由于强烈的紧张和绝望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之前的痛苦和懊悔突然变成了洋洋得意。

不管怎样,他已经等不及搬去西雅图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就在忍一路思绪如潮之时,十六岁的弗兰克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里握着一串漂亮的贝壳项链。三粒雪白精致的贝壳在他苍白的手指下轻轻晃动,银色的链子发出动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