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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回到房间后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

飘飘和陈也对忍感到担忧。这个人发烧到四十二度多,对他二人来说,实是前所未见。陈也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偶尔还胡说八道,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赶紧送医院吧,我真不知道你们还等什么!”

下午六点的时候,陈也终于忍不住了。“就算忍现在没学校保险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一年的工资不要了。这样他要烧糊涂了,那么聪明的脑子啊。”

飘飘望着毛米,也没了主意。毛米一再坚持不去医院,问她为什么,又说不清楚。陈也继续大嗓门唠叨着:“毛米,你不会真在乎这么几个钱吧,你忍心看着自己男人这样?”

毛米小声但是很坚定地说:“送去医院也不会有什么帮助的,医生能做的就是降温。以前我在家里发烧,妈妈都是想法子帮我退烧,根本不去医院的。而且,他的温度已经又降了,刚才只有三十九度了。”

“可是送去医院有什么害处?医生总不会害了忍。人家是专业人士,总比我们仨在这里瞎操心的好。现在是三十九度,你怎么知道一会儿不会又到四十多。”陈也说着走到忍的床边,就打算把忍抱起来送医院。

毛米赶紧上前制止,大声说:“不行!”然后坐在床上护着忍,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但表情坚决。

忍在昏迷中咕哝了一声。毛米的眼泪掉下来,说:“飘飘姐,你们先回自己房间里好吗?我们不要吵了,让忍休息一下。如果晚上他还是很高的烧,我们再送他去医院好吗?”

飘飘点点头,把啰啰嗦嗦的陈也拉回自己的房间里。

“这姑娘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也气恼地说,“我哥们儿烧得只剩半条命了。”

飘飘沉默地关上房门,转身抱着胳膊肘,看着陈也。陈也一脸茫然地看着未婚妻:“怎么了飘飘?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陈也,你到底在装什么傻?”飘飘恼火地问。

陈也坐在床边,抓了抓头发,过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意思?我装什么傻了?”

“你那天到底为什么问忍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飘飘冷笑了一下,说:“好,我重复一下你的问题。你当着十几个同学的面,问忍,如果他杀了人,他会怎么办。”

“哦。”陈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只是开个玩笑啊。”

“开玩笑?当时在场的人,有谁觉得你的问题好笑了?你看见谁笑了吗?”飘飘气愤地说,“那天看完新闻,我们都已经讨论过忍可能和那个被害的女教授的关系了。而今天你已经见到访问忍的不速之客了。你还说你是在开玩笑?还会想不起来当时问过忍这个问题?”

陈也终于收起了笑脸,盯着飘飘看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做了对不起我哥们儿的事情吗?还是在说忍确实杀了人?另外,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这样质问我的?是作为我的未婚妻,还是作为李忍的爱慕者?”

飘飘脸上的怒火一闪而过,随即调整了一下情绪,冷静说道:“陈也,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难道看不出,忍陷入了很大的麻烦吗?我们过去都没有看过他这样苦恼。他已经接近精神崩溃了。还有毛米,能不能暂时把别的都放在一边,帮帮他们夫妇俩?”

飘飘特别着重地说了“夫妇俩”三个字。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也脸色缓和了一点,坐在了床上。

“我现在想问你,那天你到底为什么突然问忍那个问题?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是的。”陈也说,“我原本不想告诉你,也不想告诉任何人。但那天酒喝多了,一时情绪激动,就瞎说了几句。即使是现在,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问问题的原因,因为那只会引起更多无端的猜测。在得到更确实的证据之前,我想我不应该告诉任何人。这完全是为了保护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