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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没说话,看了一下手表。等奶酪蛋糕花了太长时间,现在已经快两点半了,三点钟之前必须去图书馆把书还了。如果卡在四点钟关门之前再去,肯定会给人留下印象。

飘飘敏感地问:“赶时间吗?我以为你没有太要紧的事情。”

“还好。”忍说,“就是毛米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想在外面留太久。”

飘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不和忍商量受洗的事情了。这和忍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能期待忍说出什么样的建议呢?何况,和忍商量这件事情,对陈也似乎很不公平。

于是飘飘轻松地说:“那赶紧吃完蛋糕就走吧,我确实没什么事儿。对了,昨晚有没有看新闻?陶森大学数学系一个教师被杀了。”

忍大脑的神经跳了一下,迅速估计飘飘究竟想问什么,以及有什么目的。他没有想到从来不关注地方新闻的飘飘和陈也会那么快就看见了报道。陈也应该知道自己和乌玛交往的事情,虽然那时候不一定知道乌玛的名字。

忍淡淡地说:“还没注意。怎么了?巴尔的摩治安不好,这种事有什么特别么?”

飘飘盯着忍的眼睛。忍还是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感的反应。

飘飘忍不住想起过去几年里忍经历的那些事情。即使人人知道忍和导师关系公开僵化,差点被赶出博士项目,而且一直找不到工作,但从来没有人感到忍有什么颓废难堪之处。他总是那样淡然冷漠的样子,高兴的时候也不会喜形于色,落魄的时候也不会抱怨。没有人会看不起忍,当然也根本没有人觉得有必要同情他,包括和忍关系密切的陈也。或许只有飘飘始终忘不了曾经看见过的那双痛苦绝望的眼睛。

“昨天陈也说,你当年交往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这个被杀的教授。是这样么?我也有类似的感觉,那时候你和我说的让你很痛苦的女人就是她。”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会让忍反感,飘飘又加了一句:“忍,如果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对我讲出来好吗?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我也绝不会告诉别人。”

但是忍露出淡淡的笑容,不在意地说:“陈也这么说吗?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从没告诉过陈也自己在和哪个女人交往,除了已经结婚的毛米。我没有这个习惯。而且,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巴尔的摩了。”

飘飘失望地低下头。不能再问下去了,不然自己或许会冲动之下说出自己之前盗取忍邮箱密码的事情。还是暂时就这样,以后再找别的机会问他吧。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好吧,不是她就好。而且,现在你已经有了毛米,过去的事情也许还是忘记的好。”

忍笑了笑,说:“我不会忘记过去。但毛米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新工作就要开始了,微软的研究工作也有挑战性,未来还要照顾我的父亲。想太多过去的事情没有意义。”

停了一会儿,忍接着说:“你也一样。前几年要转计算机专业和自费读学位很不容易,现在工作了也就没什么了。陈也现在是你的亲人,未来的生活、事业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相比起来,我觉得信不信耶稣不是什么严重问题。你想清楚什么对你最重要,没有必要自寻烦恼。”

原来这个家伙还是知道我的苦恼。飘飘的心里一下子很温暖。

“嗯,你说的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忍站起来打算走,飘飘又问了一句:“今天晚上系里的圣诞晚会,你和毛米会过来么?我知道你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不过毛米很喜欢热闹。”

“我会去的。最后一年了,应该跟教授和同学打个招呼。”

忍比飘飘高一个头多,站起来后,就看见坐在飘飘后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亚洲女人非常醒目,虽然天气寒冷,却只穿着一套领口很低的棕色职业装,黑色的浓眉和细长锐利的眼睛,脸上流露着长久的职业习惯带来的尖锐好斗的神气,正在和坐在对面的黑发男人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