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江忱这天晚上又做了个梦,这个梦杂乱无章,有时候是大骂他的江天茂,有时候是动不动就拿话刺他的柳凤和黏人的江果,还有去世很久很久的妈妈,她怀里抱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江忱能感觉到那个婴儿就是他。

后来转了画面,穿着黑衣服的他不停的参加葬礼,江天茂的,江果他妈,还有江果的。

江忱觉得自己太难受了,那些无处发泄的愤懑,怒火渐渐变成了无能为力。

他站在瓢泼大雨里,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无助且无力。

他还看到了言斐,学霸穿着白衬衣黑西裤,撑着把很大的黑伞朝他走来,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好看,让他无时无刻不在为他心动。

但是下一秒,江忱转身就走,不行,他要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

……

江忱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梦里所有事情都像是他真实经历过的事情,那种无助痛苦真实到让他害怕,可是旁边江果静静睡着,小腿还搭在他的肚子上,旁边言斐搂着江果也睡得安稳。

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碰撞让江忱不得不再次重视起自己的这个“疯病”。

他这几次做的梦都是这种,起先以为是噩梦,没头没尾,但是接连几次的,梦连起来却像是有了起因经过的事件,而事件的结果便是江天茂,柳凤还有江果最后都死了。

江忱闭了闭眼睛,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诚然他以前因为妈妈的事情对江天茂有误解,跟柳凤不对付,嫌弃江果烦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去死。

所以这样的梦境又代表了什么呢?

难道是预示吗?

预示着他们以后会遇到的事情。

若说以前江忱肯定不信,但他每次见到陈美兰和江斯宁便会犯病,自从江斯宁离开江家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烦躁了,而这次发疯又是因为见到陈美兰和江斯宁,而且他在冲上去打陈美兰之前脑中还恍惚间闪过几个画面。

而那些画面与他的梦境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小忱,你身上好烫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江果突然说了句。

江忱发烧了,三十九度五,烧的昏昏沉沉的,家里请了医生过来给他打点滴。

言斐扒了他的衣服给他擦身体。

江忱因为发烧没什么精神,所以半睡半醒,其实是有感觉的,他能感觉到言斐拿了毛巾给他擦身体,最后还在他小弟弟上拨弄了一下。

他心想,这流氓又把他衣服给扒了,这都扒第几次了,下次他可得扒回来,不然也太没面子了。

还有江果吵死了,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像是一千只鸭子在呱呱叫,恨不得给他扔出去。

得亏他这辈子没办法要孩子,不然他得烦死。

这样想想也挺好,他和言斐每日里没羞没躁,相亲相爱。

言斐看着某人高昂的某处,相当无语,这都烧成这副德行了,还有心思想这些呢。

江忱烧到第三天时,江天茂出差回来了,他早就知道陈美兰来家里闹过了,只不过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也就没着急赶回来。

他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柳凤便哭哭啼啼抱住了他的胳膊:“老江,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家可是吓死我们几个了,那个陈美兰打到家门上了,果果被她吓得哇哇大哭,连江忱都被他吓得发烧了……我们可太可怜了……”

江天茂:“……”就这番话吧怎么听怎么不像真的,但柳凤哭的太真情实感,他不相信也得信。

江天茂搂住柳凤的肩膀拍了拍:“没事儿,没事儿。”

“嗯,还好有你。”柳凤往江天茂脸上亲了一口,心说,要是等你回来,我们一家子早被人欺负死了。

江天茂本来还想好好安慰一下柳凤,柳凤亲了他一口后竟然转身就走了,丝毫不留恋,明明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