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软禁的第四天(第4/5页)

费尔顿颤栗起来,米拉迪感到,倘若她不出面援救失态的清教徒,她本人也就完蛋了。

“啊!您是担心您的女囚会从您的手里逃走吧!”她说,“那好哇,请您问问您这位可敬的狱卒,我刚才向他请求什么宽恕了。”

“您请求宽恕了?”男爵怀疑地问。

“是的,勋爵,”年轻人局促地说。

“什么宽恕,唔?”温特勋爵问。

“一把刀,她说拿了刀一分钟后再从小窗口还给我,”费尔顿回答说。

“难道这儿躲着什么人想要割断这个美人的喉咙吗?”温特勋爵带着朝讽蔑视的口气说。

“就是我,”米拉迪回答说。

“我曾让您在美洲和泰伯恩之间选一个,”温特勋爵又说,“您就选择泰伯恩吧,米拉迪,请相信我,绳子比刀更牢靠。”

费尔顿满脸苍白,向前走了一步,他想起就在他先前进来时,米拉迪正手拿一根绳。

“您说对了,”米拉迪说,“我早已想到了;”随后她又声音低沉地说,“我还会想用绳子的。”

费尔顿感到一阵寒栗直透骨髓;温特勋爵也许瞥见了这种举态。

“请当心,约翰,”他说,“约翰,我的朋友,我曾信任过你,请你小心!我已通知过你!此外,请拿出点勇气出来,我的孩子,三天后,我们就摆脱这个女人了,我送她去的那个地方,她再也损害不了任何人。”

“您听见了吗!”米拉迪突然叫起来,温特勋爵以为她在叫苍天,费尔顿明白这是在对他说。

费尔顿低下头沉思着。

男爵一边挽着年轻军官的胳膊,一边沿他的肩膀扭过头,直到走出门依然注视着米拉迪。

“唉,唉,”房门重新关好后女囚说,“我进展得没有想象的那么快。温特勋爵改变了通常的愚蠢,变得少有的谨慎;这就是什么叫复仇的欲望,而这种欲望又是多么塑造人呀!至于费尔顿,他在犹豫不决。啊!他不像该死的达达尼昂那样的人。一个清教徒只钟情童贞女,他用合着双掌的方式去爱她们。一个火枪手爱女人,他用叉着胳膊的样子去爱他们。”

其时,米拉迪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因为她料到这一整天不会再见不到费尔顿就这样过去的。终于,就在我们刚才讲述的那场面过后一小时,她听见有人在门口低声说着话,随即不久门便打开了,她认得出正是费尔顿。

年轻人迅速走进房间里,身后的房门大开着,他打个手势让米拉迪别说话,脸上神色很慌张。

“您想对我说什么?”她问道。

“请听我说,”费尔顿小声说,“我刚刚将看守支走了,以便我能呆下来而别人又不知道我来了,以便我能和您说说话而别人又听不到我对您说什么。男爵刚才给我讲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米拉迪拿出牺牲者无奈的样子莞尔一笑,接着摇摇头。

“要不您是一个恶魔,”费尔顿继续说,“要不男爵,我的恩人,我的父亲就是个妖怪。我认识您才四天,而我爱他却有两年了;所以我在您和他之间是犹疑不决的。您不要害怕我对您说什么,我正需要有人说服我。今天夜间,午夜过后,我将来看您,那时候,您再说服我吧。”

“不,费尔顿,不,我的兄弟,”她说,“牺牲太大了,而我感到您要付出代价的。不能那样,我是完蛋了,但您不必同我一起完。我死了比我活着更有说服力,沉默的尸体将比女囚要说的话更好地说服您。”

“请不要说了,夫人,”费尔顿大叫道,“请不要这样对我说;我来这里是请您以荣誉担保答应我,请您以最神圣的东西向我发誓,不要自寻短见。”

“我不想答应您,”米拉迪说,“因为谁也没有我更尊重誓言的,假若我答应了,我得必须去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