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软禁中的第三天(第2/5页)

“您以为,夫人,”费尔顿口气虽较温和但仍不乏严肃,“您以为我自信有权阻止一位女性跪拜在她的造物主面前么?但愿不是!再说,忏悔适合于所有罪人;一个罪人无论犯了什么罪,他跪在上帝脚下时对我都是神圣的。”

“罪人!我!”米拉迪面带一丝微笑说,这微笑简直连最后审判的天使都会心慈手软,“罪人!上帝啊,您知道我会是罪人吗?最好请您说我是个在受惩罚的人吧,先生,因为您清楚,上帝喜欢殉教者,所以他有时也允许人们惩罚无辜的人。”

“倘若您是受惩罚的人,倘若您是殉教者,”费尔顿回答说,“那就更有理由祈祷了,而且我本人,我会用我的祈祷来帮助您。”

“哦!您真是一位公正的人,您,”米拉迪匆忙跪到他的脚下大声说,“您瞧,我不能长久支持了,因为我担心在我需要坚持斗争需要表白信仰时力不从心;就请您听一听一个绝望女人的哀求吧。有人欺骗您,先生,但问题不在这一点,我只求您开开恩,倘若您给我开这个恩,在今世在来世,我都会为您祝福的。”

“请向主人去说吧,夫人,”费尔顿说,“无论是饶恕,无论是惩罚,幸好都不归我管,上帝将这个责任托付给了比我地位更高的人。”

“不,上帝托付给了您,只托付给您一个人。请听我说,倒不如帮助我毁灭吧,倒不如帮助我蒙受耻辱吧。”

“倘若您罪有应得,夫人,倘若您遭受过这种耻辱,就应该以奉献上帝的精神去忍受。”

“您说什么?噢!您没有理解我的话!当我说耻辱时,您以为我在说什么惩罚,说的是监狱或死亡!拜托上帝罗!不过没关系,对于我来说,死也好,坐牢也罢,我不在乎!”

“现在我更不懂您的话了,夫人。”

“或许是您假装不再听懂我的话,先生,”女囚带着怀疑的微笑说。

“不是的,夫人,我以一名军人的荣誉担保,以一个基督徒的信仰担保。”

“怎么!您真不知道温特勋爵有关我的意图吗?”

“我不知道。”

“不可能,您是他的心腹!”

“我从来不说谎,夫人。”

“噢!倒是他隐瞒得太少了,谁都猜得着。”

“我什么也不猜,夫人;我等着人家吩咐我,除了他在您面前说过的话,温特勋爵再没有对我说别的。”

“可是,”米拉迪带出令人难以相信的真腔实调叫起来,“您难道不是他的同谋吗?您难道不知道他要让我蒙受什么耻辱吗?这耻辱在可怕程度上,世上所有惩罚都不能与之相比呀!”

“您搞错了,夫人,”费尔顿红着脸说,“温特勋爵不可能做出如此罪恶的事。”

“好,”米拉迪暗自说,“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把这事称罪恶!”

然后她大声说:

“无耻之徒的朋友干什么都可能。”

“您叫谁是无耻之徒?”费尔顿质问道。

“在英国,难道还有两个人能配上这样一种称呼吗?”

“您想要说乔治·维利尔斯?”费尔顿目光迸火地问。

“就是那些异教徒,那些高贵者,以及那些不信基督教的人叫他为白金汉公爵呀,”米拉迪回答说,“我本来不相信,在全英国会有一个英国人,竟然需要这样费口舌才能听出我想说的那个人!”

“上帝的手正向他伸去,”费尔顿说,“他是逃不掉应得的惩罚的。”

对于白金汉公爵,费尔顿只表示所有英国人在情感上对他很厌恶,他还解释说,天主教徒们叫他横征暴敛者、盗用公款犯、放荡不羁的人,清教徒则简单地称他为撒旦。

“噢!上帝!上帝!”米拉迪大声说,“当我请求您给他送去他应得的惩罚时,您知道,我所追求的并非是为报私仇,我哀求的是整个民众的解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