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叔嫂间的谈话(第2/4页)

“不,我觉得令人惊讶的,就是在我到达前您就得到通知了。”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我亲爱的嫂子:难道您没看见,在你们的商船驶进泊区时,船长预先派了一艘带有航海日志和船员登记簿的小快艇,以获得进港的许可吗?我是港口总指挥,有人将那一套手续送给我,我在那里面就发现您的名字了,我的心就把您刚才亲口对我说过的话告诉了我,这就是说,您怀着怎样的目的才不顾惊涛骇浪的危险,或至少不顾飘洋过海使您此时的劳累,我才派了我的小快艇去接您,余下的事您都知道了。”

米拉迪明白温特勋爵在说谎,因此她就更感到害怕。

“兄弟,”她继续说,“我于晚上抵港时,看见白金汉公爵站在防波堤上,那是不是他?”

“正是他。啊哈!我懂了,看见他使您很吃惊,”温特勋爵说,“您从一个人们应该非常注意他的国家来,我知道,公爵对付法国的军事装备让您的朋友红衣主教担忧了。”

“我的朋友红衣主教!”米拉迪嚷起来;因为她发现,无论是这一点还是另一点,温特勋爵好像全明白。

“这么说他不是您的朋友?”男爵漫不经心地说,“啊!对不起,我本以为是;不过我们以后再谈公爵大人吧,不要岔开我们刚才谈到的感情话题哟,您说过,您来是为了看我的?”

“是呀。”

“那好哇,我已向您担保过,您会被照顾得如愿以偿的,我们可以天天见。”

“这么说我得在这儿永远住下去?”米拉迪怀着某种害怕问道。

“您感到住得不舒服,嫂嫂?缺什么您就要什么,我会立刻派人给您送过来。”

“我现在既没有女仆又没有下人……”

“这一切您都会有的,夫人;请您告诉我,您的第一个丈夫按照什么规格装饰您的房间的?虽然我只是您的小叔子,我一定给您布置一个类似的房间。”

“我第一个丈夫!”米拉迪瞪着惶恐的眼睛对温特勋爵大叫道。

“是呀,您的法国丈夫呀;我不是指我的哥哥。不过,要是您忘记了那个法国丈夫的话,我可以给他写封信,因为他还活着呢,他会把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告诉我。”

米拉迪的额头滚出一串冷汗。

“您在开玩笑?”她嗓音低沉地说。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男爵站起身,向后退一步。

“或者说您在侮辱我,”她用一双痉挛的手摁着扶手椅的把手,撑着手腕站起身。

“侮辱您,我!”温特勋爵轻蔑地说,“说实话,夫人,您以为这可能吗?”

“我也说实话,先生,”米拉迪说,“您不是喝醉了,就是精神失常的人;请出去,给我派个女佣来。”

“女人的嘴都不紧,嫂嫂!我不能给您当女仆?要是这样,那家丑就不会外扬了。”

“好放肆!”米拉迪咆哮起来;她宛若受发条的作用,一下蹦到男爵面前;男爵一动不动地等着她,但一只手紧按剑柄。

“嘿!嘿!”他说,“我知道,您惯于暗杀,不过我会自卫的,就是对付您也一样,我预先通知您。”

“哦!您说得对,”米拉迪说,“您给我的印象是懦弱,竟然会举手要打一个女人。”

“也许是,但我会有我的辩解理由:因为我的手也许不是落在您身上的第一只男人的手,我想是吧。”

于是男爵以指控的手势不慌不忙地指着米拉迪的肩膀,手指几乎快要碰上了。

米拉迪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像一只意欲反扑的母豹缩身后退,一直退到房间的一角。

“啊!您想怎么吼叫就怎么吼叫吧,”温特勋爵大声说,“但您不要企图想咬人,我预先正告您,因为那样会自食其果的:这里没有预先解决遗产继承的代理人,也没有云游四方的骑士,为一个被我扣作女囚的美娘子来和我争吵的;而我倒请了将要处置一个相当不要脸的女人的法官了,因为那个重婚妇厚颜无耻地溜到我兄长温特勋爵的床上了;而且我还先通知您,那些法官将把您交给一个刽子手,他会将您的两个肩膀变成一样的。”